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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马中了状元岑佩吴毅升 全集

吴毅升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安母狐疑地看着我:「你想玩什么花招?」「当年我家老吴有恩于你们家,你爹非要将你许给我们家来报恩,我们老吴家可没答应!你别见我儿子出息了,就生了不该有的念头,想赖着我儿子!」「你也不想想,这从古至今有哪个官夫人是杀猪的出身,说出去都让人笑掉大牙。」明明是我爹上山打猎救了吴毅升的爹,他爹非要让他娶我以报恩,我爹见他是个斯斯文文的读书人,嫁给他后我不用做农活才同意了,到她嘴里却成了我死缠烂打。自从我做了杀猪匠,不值钱的猪血猪下水她是见天就来拿,三不五时还要顺点猪肉猪骨,吃的她一家满嘴流油,那时见着我是一句接一句夸我贤惠能干。我冷着脸,手起刀落,「咚」的一下将根大棒骨劈成了两半。安母噤声了,盯着我手里的杀猪刀,哆哆嗦嗦的一把将小丫鬟扯到身前...

主角:岑佩吴毅升   更新:2025-01-04 16:0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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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岑佩吴毅升的其他类型小说《竹马中了状元岑佩吴毅升 全集》,由网络作家“吴毅升”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安母狐疑地看着我:「你想玩什么花招?」「当年我家老吴有恩于你们家,你爹非要将你许给我们家来报恩,我们老吴家可没答应!你别见我儿子出息了,就生了不该有的念头,想赖着我儿子!」「你也不想想,这从古至今有哪个官夫人是杀猪的出身,说出去都让人笑掉大牙。」明明是我爹上山打猎救了吴毅升的爹,他爹非要让他娶我以报恩,我爹见他是个斯斯文文的读书人,嫁给他后我不用做农活才同意了,到她嘴里却成了我死缠烂打。自从我做了杀猪匠,不值钱的猪血猪下水她是见天就来拿,三不五时还要顺点猪肉猪骨,吃的她一家满嘴流油,那时见着我是一句接一句夸我贤惠能干。我冷着脸,手起刀落,「咚」的一下将根大棒骨劈成了两半。安母噤声了,盯着我手里的杀猪刀,哆哆嗦嗦的一把将小丫鬟扯到身前...

《竹马中了状元岑佩吴毅升 全集》精彩片段

安母狐疑地看着我:「你想玩什么花招?」
「当年我家老吴有恩于你们家,你爹非要将你许给我们家来报恩,我们老吴家可没答应!你别见我儿子出息了,就生了不该有的念头,想赖着我儿子!」
「你也不想想,这从古至今有哪个官夫人是杀猪的出身,说出去都让人笑掉大牙。」
明明是我爹上山打猎救了吴毅升的爹,他爹非要让他娶我以报恩,我爹见他是个斯斯文文的读书人,嫁给他后我不用做农活才同意了,到她嘴里却成了我死缠烂打。
自从我做了杀猪匠,不值钱的猪血猪下水她是见天就来拿,三不五时还要顺点猪肉猪骨,吃的她一家满嘴流油,那时见着我是一句接一句夸我贤惠能干。
我冷着脸,手起刀落,「咚」的一下将根大棒骨劈成了两半。
安母噤声了,盯着我手里的杀猪刀,哆哆嗦嗦的一把将小丫鬟扯到身前。
我冷冷地撇了她一眼:「是非公道自在人心,要退婚可以,想拿回庚帖可以,让你儿子自己来取。」
见我态度冷硬,没有商量的余地,她只好一扭身子,悻悻的带着小丫鬟走了。
收摊回到冷冷清清的院子。
取卖剩的一段筒子骨清洗干净,冷水下锅焯水,撇去浮沫后捞出放入瓦罐中小火慢炖,另取一个白萝卜洗净削皮切块,放入锅中热水里,再加点白醋,去除萝卜的辛辣,待肉香在屋中弥漫开来,将焯过水的萝卜捞出放入瓦罐中和骨头一起继续炖煮小半个时辰。
时间到后,只需加点盐调味,出锅时撒把葱花,这碗热腾腾的萝卜骨头汤就能将劳累了一天的躯体熨烫的服服帖帖。
五年前我刚来这个世界,就为了能喝上一碗这样的汤,吃上一点带肉星的菜,不得不硬着头皮做了女屠夫。
那年我十四。
刚穿过来,正两眼一抹黑时,爹娘上山打猎出了意外,我一下成了父母双亡的孤女。
手忙脚乱的办完丧礼,未婚夫吴毅升找上门了。
十二岁就中了秀才的他,之后屡战屡败,蹉跎六年未能中举,如今母亲改嫁,家里没了他住的地方,走投无路下只得投奔我这个未婚妻了。
我想拒绝,毕竟眼下我连养活自己都成问题。
可将将十八岁的他,放在现代只是个读高中的大男生,此时手足无措地站在门边,红着眼眶,眼巴巴地看着我。
拒绝的话在嘴里转了几圈,没能说出口。
再一想,爹娘下葬没几天,左邻右舍,亲戚族里,登门的人一波接一波,不是这个想借就是那个想租我这院子。
家门口转悠的地痞也越来越多了。
好歹他有个秀才功名在身,我俩又早有婚约,让他住进来总好过不明不白的被人欺负了。
就这样,我将这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书生竹马接纳进了家门,开始了相依为命的日子。
他要读书科举,赚钱养家的重担只能我来挑。
在现代,我是本科五年硕博六年培养出来的三甲医院的外科主刀接班人,但在这,毫无用处。
家里没有薄田可耕种,我也不会女工。
论力气,我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哪里比得过大妈们,出去找活也没人要。
饿了三天的肚子后,我拿出家里仅剩的一点钱买了把杀猪刀就去了屠宰场。
我说我要做屠夫。
屠宰场里膀大腰圆的屠夫们,光着上身,手里掂着杀猪刀,上下扫了眼单薄瘦小的我,像看傻子般笑的肚子上的横肉都一颤一颤的。
我抿抿嘴,拿着杀猪刀走近被绑在条凳上待宰的大白猪,找准猪脖子与头连接的咽喉处,干脆利落的一刀,从喉管部直通心脏。
血「哗」的一下从喉管处喷出,流进地下的盆里,头先还声嘶力竭地叫唤的猪瞬间没了动静。
屠夫们个个目瞪口呆。
屠宰场老板拍板发话,留下了我。
我从最低等,只能分到碗猪血或没人要的猪下水的帮工做起,杀了一头又一头的猪,终于成了远近闻名、手艺最好的女屠夫,还攒下钱开了个肉摊。
再也不用成日里满手血腥,也能挣下更多的钱供他上最好的书院。
身为穿书女配,注定了要成为主角成功路上的踏脚石。
所以凭一把杀猪刀将未婚夫供成状元后,他悔婚另娶,众人等着看我撒泼打滚的笑话时,我却咬牙认了。
他娘亲当街羞辱我,我认了。
他媳妇逼我入府为妾,我认了。
哪知她们步步紧逼,非要把我这条小命攥手里,老娘不干了!
握紧我的杀猪刀,我给自己另寻了出路,他咆哮着质问我为什么不能等等他?
他说他要八抬大轿娶我进门,还要为我请封诰命,许我一世荣华富贵。
可是我都要做侯夫人了,这小小的状元夫人真是不稀罕了呢。
1、
秋阳正暖,桂香浮动,是个秋高气爽的好日子。
我操起杀猪刀熟练地剔下一扇排骨,再沿着骨缝卸下猪肘,三两下的功夫,案板上的大肥猪就被分门别类的切好了。
周围的摊贩们挤眉弄眼了一阵,终于有几个好事者按奈不住了,凑到我摊前高声问我:「岑娘子,今儿可是放榜的大日子,你怎不去看榜?」
「前几年吴秀才成举人老爷那天,附近的员外老爷们就都来了,鞭炮炸了一地,别提多热闹了,这要成了进士老爷,不得更热闹啊!」
「那可不,殿试放榜后进士老爷们就簪花打马游街,街上人多的哟,走都走不通,岑娘子你咋不去瞅瞅,见识下你家进士老爷的威风?」
不用去看,我也知道我的竹马吴毅升不仅成了进士,更是高中状元,一举成了寒门新贵。
我没回话,继续低头忙活,他们却越说越兴奋。
「想不到咱们这片小地还能出大贵人,等榜一张,岑娘子可就是进士夫人啦!」
「啧啧,捡个穷秀才,得了进士夫人的诰命,以后呼奴唤婢的,岑娘子你这个买卖做的可赚大发了!」
「哼!一个两个胡沁些什么!」
突然,一道冷哼声插了进来,众人回头,只见吴毅升的娘安氏带着个才留头的小丫鬟昂首阔步走来。
「我儿子中啦!如今可是状元老爷了!」
「你们懂不懂啥叫状元?那可是皇帝老子钦点的进士老爷中的第一名,是文曲星下凡,是你们能随便拿来嚼舌的吗?信不信我叫差人拉你们去打板子!」
众人被震住了,张大嘴巴,艳羡不已的看着安母。
安母很满意,高抬下巴扫了众人一眼,目光落在我胸前被长年累月的油渍浸的斑驳不堪的围裙上,立马拿帕子捂住口鼻:「就你个杀猪的还想做进士夫人,做你娘的春秋大梦呢!」
「岑佩娘,我今儿来就是为了告诉你,我儿不仅中状元了,还被丞相大人看中挑了他做乘龙快婿,以后你还是安心卖你的猪肉,别再纠缠我儿子了!」
我头都没抬的忙着手里的活,淡淡的回了她一个「哦」。
四周等着看我和安母撕逼的人傻眼了,不明白我为啥辛苦五年供出个状元,眼见着要摘果子了,被人抢了还能不吵不闹的拱手相让。
原本我也不明白。
谁让我前几天做了个梦呢,梦醒我知道自己不是穿越了,而是穿书了,穿的还不是女主,而是恋爱脑女配!
我的使命就是供竹马男主读书科举,待他金榜题名后娶到名门贵女,从此走上人生巅峰。
梦里我也曾反抗过,拿着庚帖不依不饶的逼着吴毅升履行婚约,也不过是被他收进后宅做了个通房。
我不服气不甘心,各种折腾。
无依无靠的孤女,对上名门世家出身的主母,如何能有胜算?
最后一卷破席,草草结束了还不到二十的人生。
罢了,小命要紧。
16.
我身体一僵,转过头去,就见薛戈从黑暗中缓步而出。
吴毅升大吃一惊,结结巴巴的解释:「岑姑娘长的极为神似我一邻家妹妹,但我与这妹妹已多年未见,恐认错了,又怕侯爷多心,于是想着私下问问岑姑娘。」
薛戈没接话,直接走到我前面,将我挡在身后,高大的身影带着实质的压迫,笼罩在吴毅升的身上。
「佩娘是我没过门的妻子,我俩相识多年,从未听她说起过什么哥哥弟弟的,吴御史莫要随便攀亲戚了。」
「更深露重,军营重地不可随意走动,吴御史还是早点回屋休息吧。」
薛戈一抬手,两名身着盔甲配着重剑的护卫面无表情地走到吴毅升身边,比了个「请」的手势。
吴毅升不敢多言,乖乖跟护卫走了。
薛戈回头深深看了我一眼。
「进屋。」
唉,这都叫什么事。
虽然我问心无愧,但大半夜被未婚夫撞见跟前未婚夫见面,有理我也弱三分啊。
我耷拉着头,跟在薛戈身后慢吞吞地挪进了屋。
一落座,薛戈开了腔:「他就是你之前那个白眼狼未婚夫?」
没料到薛戈早已知晓我和吴毅升的事,我愣住了。
薛戈一见我的表情,瞪圆了眼:「我就知道是这小子!」
「你说,你那时看上他啥了?尖嘴猴腮,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就那滴溜溜转的两眼珠子,你能盘算得过他?被他卖了都还帮他数钱呢!」
「这种忘恩负义薄情寡恩的小人,你还开门跟他说话,纯属多余!」
薛戈越说越生气,一拍桌子:「不行,我看见他就恶心,且让我一剑结果了他!」
「你别胡闹!」
我急了,拉住暴起的薛戈:「他过来不仅是宣旨,更是代表皇上来巡边,你杀了他不是惹人猜疑你有不臣之心吗?」
「你居然还为他说话?」
薛戈气呼呼地斜了我一眼,紧抿嘴角,转过头去,一副被辜负了真心的可怜兮兮的小媳妇模样。
我摇了摇他的胳膊,给我甩开了。
再摇,又甩开了。
唉,这男人倔起来后,可真难哄。
我只得双手捧着他的头转过来,拉低,踮脚,印了上去。
薛戈瞳孔放大,先是浑身僵硬的一动不敢动,一瞬过后,他猛地将我圈在怀里,霸道地加深了这个吻。
直到我胸腔里的气快用完了,他才恋恋不舍地结束,将我按在他宽阔的胸前,声音低沉中含着些许沙哑:「我并非特意打探你的过去,只是我不能把陪我出生入死的兄弟们的性命交到不知根底的人手上」
「所以你来军营做大夫前,为了稳妥起见,就派人打听了一下。」
「那时我就在想,怎么会有这么傻的姑娘?好在那小人眼皮子太浅,如今这傻姑娘就便宜我了。」
「佩娘?」
「嗯?」
他勾起我一缕头发,眼巴巴地瞅着我:「以后你不许再单独见他了,更不许跟他说话了,好不好?」
我看了他一脸委屈小媳妇的模样,笑了:「好。」
他一听,笑的更欢了,递给我一个含羞带怯的眼神:「佩娘,再来一次好不好?」
「滚!」
17.
薛戈以保证吴毅升的安全为由,派了两个护卫形影不离的跟着他,不给他一丝单独行动的机会。
不仅如此,薛戈只要跟吴毅升见面,必将我带在身边,一会让我替他磨墨,一会让我给他铺纸,时不时还嚷着腰酸背痛,求我给捏捏脖子揉揉肩。
赶上饭点就要留吴毅升吃饭,席间张罗着给我盛汤夹菜,吃到合心意的菜,直接就喂我嘴里。
见吴毅升举着筷子活像吞了个大苍蝇,我的心情也不赖,就由薛戈换着花样的恶心吴毅升。
没几天,吴毅升的脸小了一圈,一点笑模样都没了,悻悻地回京了。
我以为吴毅升走了,薛戈就能回归正形了,哪知这厮演上瘾了,还天天缠着我腻歪,我笑话他哪还有一分黑脸煞神的影子,他却将头埋在我的颈肩,脸不红气不喘的说夫妻间画眉之乐才顶顶要紧。
但他没能继续缠下去,天气渐冷,为了掠夺过冬物资,扰边的多了起来,还不同与以往的抢完就跑,隐隐有了攻城的架势。
边境不安稳,个个人心惶惶的,门都不敢出了。
为了让大家安心过年,又顾虑到手下的心腹将领都已成家,正是阖家团圆的时候,薛戈打算亲自带兵出击。
他身着肃穆的黑色盔甲,端坐在战马上,整装待发的士兵跟在他身后排成整齐的队形,一面大大的「薛」字军旗迎风招展。
锋利的枪头闪着冰冷的光泽,独属于战争的冷酷气息弥漫开来。
这次出征他没让我随军。
他说只是小打小闹的震慑一下,用不上我。
他说他很快就回来了。
他说等他回来就娶我,让我安心备嫁就行。
我看着他,笑着点点头。
可最后我却没能等到他骑着高头大马来娶我。
出征后不到十天,薛戈被送回来了。
是的,走之前意气风发的他,此刻双眼紧闭,静静地躺在马车里被送回了苍南。
被我养的白了不少的脸庞彻底没了血色,苍白如纸,几乎瞧不出气起伏的胸口赫然插着一支羽箭。
见惯了威严如山的薛戈,陡然间见到他了无生气的模样,我大脑里一片空白,怔在原地不知该做何反应。
送他回来的副将红着眼,哑着嗓子说有支队伍不慎遭了埋伏,为了营救他们薛戈不得不只身冒险深夜突袭了敌军,结果中了冷箭,却生生忍到带领全部人马脱围后才跌下了马。
副将吸了吸鼻涕,胡乱抹了把脸后,犹犹豫豫地看向我继续说:「将军昏迷前只留下一句话,许您改嫁,他所有的产业全留给您做陪嫁。」
呵,凭什么他说娶我就娶,他说让我改嫁就改嫁。
我撑着马车壁站稳了,顾不上擦眼角的泪,叫过几个壮硕的士兵扛起薛戈送进了被我用作手术室的军帐。
进了军帐,让早已候在一旁的军医起锅烧水,将手术刀、手术针线和干净纱布先热水消毒后再白酒消毒,我也忙开了。
狄人的箭头都是带着倒钩的,薛戈胸口这支更是深深扎在肉里,伤及心脉,我只能小心翼翼的沿着经脉走向,一点点将箭头和血肉剥离,并及时用纱布堵住止血点。
足足费了一个多时辰,才顺利将箭头取出来,然后仔细清理伤口处的腐肉,最后缝合。
但处理伤口只是第一步,真正难的还是术后感染发热的处理问题。
我小心又小心的看护着,但当晚薛戈还是起了高烧。
熬了一碗又一碗的汤汁,撬开他的嘴灌下去,一遍又一遍的用温水擦洗他的身体,不停地搓着他的手和脚,但是他还是如同火炭一般,烧的满脸通红,嘴唇上裂开了一层层的死皮,手脚却冰凉还打起了寒战。
我不眠不休地守着薛戈熬了三个通宵,翻遍了医书试方子,可他还是昏迷不醒。
我正束手无策时,吴毅升居然回来了。
18.
吴毅升再次带着圣旨来了。
这不过这次他带的是问罪的旨意,说薛戈与狄人勾结,意欲叛国,要带他回京受审。
「勾结狄人叛国?」
我指着床上毫无知觉的薛戈,嗤笑一声:「那他为何生死未知的躺在这?」
吴毅升神色不变:「狄国派了二王子进京面圣,指证薛侯爷与大王子勾结,故意挑起这次事端帮大王子篡位,事成后大王子再帮薛侯爷分疆裂土,自立为王。」
「只不过狄国那面早有防备,顺势而为伏击了他们,如今大王子早已伏法,又恐这次战乱惹怒圣上坏了两国的长治久安,于是让二王子主动进京请罪。」
果然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我冷冷一笑:「征战沙场十余年,连命都要送了,还抵不过生性狡诈的狄人的寥寥数语吗?」
「大胆!」
吴毅升横眉倒立,怒斥道:「休得妄议圣上!」
「边境偶有纷争也不过是小打小闹,派几名小将过去镇压就足够了,薛侯爷为何要亲自上阵,闹这么大阵仗?谁敢说这里面一定没有猫腻?」
「倘若圣上轻信了狄人的话,就该下旨革掉薛侯爷的爵位,捉拿回京了,而不是让我等前来带薛侯爷回京自证清白。」
「圣上圣明!」
我撩起衣袖,端起案边的药碗给薛戈喂药:「待将军清醒后,自会立刻进京面圣。」
「不行!」
吴毅升一口回绝了:「二王子还在京城等着,事关国体,一日都拖不得。」
「此去京城快马加鞭都得十来天,将军如今昏迷不醒,如何上路?」
「既如此就更得尽早带薛侯爷进京医治了,太医院里国医圣手云集,名贵药材随用随取,更有利于薛侯爷康复,留在这里不过是白白耽误病情。」
吴毅升一挥手,跟着他来的侍卫就要上前抬人。
让他们带薛戈回京,才是白白填进去薛戈的命,我立马起身拦在床前,薛戈的护卫也涌了过来,将他们围了起来。
「抗旨不尊,你这是想造反吗?」
吴毅升抖着手指,指着我的鼻子怒吼。
我静静站着与他对视,眼神一转,落在吴毅升身后的太监身上,虽然一直没说过话,但神色从容,看服饰纹路应当也是有品级的。
我对着这个太监笑了笑:「将军如今的情况公公是看在眼里的,实在不宜挪动,毕竟山高路远,路上有个闪失谁都说不清,也会寒了天下将士的心。」
吴毅升讥讽出声:「薛侯爷不是一直自诩忠君报国吗,如今圣上有旨,他倘若醒着,想来爬也是要爬去的,岑大夫事事揽在前面是何意?」
我没搭理他,继续对太监说:「论公,我是苍南县主,这一片是我的封地,如今出了事我自是难辞其咎。」
「论私,我是将军的未婚妻,夫妻一体,不如先由我跟着公公进京面圣,有我在京城,将军只要醒了定会立马赶回京城,公公您看这样行不行?」
「你也知道你只是未婚妻,倘若他真有不臣之心,换个未婚妻又有何难!」
吴毅升不屑地扯了扯嘴角。
我举起半块虎符:「那我带上这个呢?」
吴毅升大吃一惊,不敢相信薛戈居然将虎符交给了我。
宣旨太监眼前一亮,笑眯眯地点头答应了。
19.
晚上,吴毅升又一次找到了我。
「佩娘,我知道之前是我混蛋,伤了你的心,在穷困潦倒的生活里挣扎久了,那时我一心只想更快的出人头地,忽视了你的感受。」
「我以为只要我心里有你,做妻还是做妾,都是我的女人,又有什么分别呢?我没想到你这么在乎名分,是我考虑的不够周全。」
男已婚,女也马上要嫁了,深更半夜的他这是想整哪出?
见我没说话,吴毅升越说越来劲了:「你走了这些年,没有一天我是不想你的,佩娘,我现在才真正明白,我不能没有你。」
「我看着你从蹒跚学步渐渐长成了大姑娘,相依为命的这些年,你的一举一动都刻在了我心里,我忘不了你,咱们以前那么好,你肯定也是忘不了的,对不对?」
他沉浸在自己的深情中不可自拔,我却不想在寒风兮兮的晚上陪他演戏,直接打断了他:「你想干什么?」
「我要娶你!八抬大轿,明媒正娶将你娶进门!」
「那潘明明呢?」
他不自然地转过头,避开了我的视线:「两个月前她爹犯事被下了大狱,她现在是罪臣之女,哪有脸计较名分。」
我「哈哈」一笑,问他:「吴毅升,女人的饭就这么好吃吗?」
「放肆!」
他瞪着我,额头的青筋都暴了出来:「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我迎着他的目光,不闪不避:「我杀了五年猪将你供出来,你一朝得志就弃我如敝履,转头娶了潘明明得了岳父的势,吃干抹净,岳父倒台了,眼见我更有用处了,又想哄我给你卖命呢?」
我说的直接,吴毅升也不装了,高高在上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没有温度的怜悯:「谁让你们是女人呢?注定要依附男人才能活下去,为男人付出不应该吗?」
「再说了,你们为我付出,我许了你们一世衣食无忧,你们也不亏了。」
我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不知道之前是他隐藏的太好,还是进入名利场后膨胀了,但这一刻,从前那个青涩中略带倔强的男孩,真正死在了我心里。
话不投机半句多,我转身要走,吴毅升拉住我:「你不顾廉耻跟着薛戈混迹在军营男人堆里,不就是为了挣个名分弄个诰命当么?」
「薛戈如今半死不活的躺着,醒不醒得来还两说,就算能醒,他也只会是叛国贼,你想靠他做侯爷夫人的美梦可以醒醒了!」
寥寥几句,却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掌控者的口吻。
薛戈不是个冒进的人,尤其是在战场上,身为主帅的他从未让自己身陷险境,这次突袭被伏以至于中了冷箭,让我大感意外之余更是心存疑惑,此时吴毅升的话却如黑夜的一簇爆竹炸开了我脑中的迷雾。
「是你!」
我猛地抬头怒视着他:「真正和狄人勾结的是你!薛戈中埋伏是你们设计好的,对不对?」
他得意地笑了:「谁让他不听话呢。」
「三皇子有心拉拢,借着宣旨特意让我来这一趟,他不仅不领情,还借故羞辱我,他真以为平南军非他不可吗?」
「狗不听话,换一条就是了,还由得他猖狂了?」
「那北地的无辜百姓算什么?死在狄人手里的上万将士算什么?」
他被我咄咄逼人的逼问激怒了,沉下脸:「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一将功成万骨枯,为了三皇子的大业,牺牲几个无关轻重的人又算得了什么!事成之后,给北地减免三年税赋,不就够了!」
「这本不是你一个后宅女子关心的事,看在过去的情分上,我不计较你和薛戈这点事,你只需乖乖将虎符给我,有了平南军在手,三皇子更是如虎添翼肯定能登上大宝,我也不会少了你的好处,自会为你请封让你风光一辈子。」
狐狸尾巴终于藏不住了。
我冷笑着退后一步:「你休想!平南军绝对不会交到你们这群只知争名夺利的人手中!」
「那可由不得你了!」
吴毅升大步跨到我面前,将我笼罩在他的身影下,冷冷地盯着我:「狄国大王子已死,二王子咬死了薛戈,人证物证俱全,就算是你借着进京面圣为薛戈拖延时间,也不过是白费力气!」
「这个局,就是为薛戈量身定做的死局!」
我挺直了脊背,寸步不让的与他对视:「那就请吴御史看看,我们能不能走出这个死局了!」
吴毅升铁青着脸,上手就想拉扯我。
我一挥手,薛戈的几名影卫无声无息地飘了过来,隔开了他。
吴毅升的脸色简直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黑暗里他的眼睛泛着幽光似毒蛇般盯着我,嘴唇微动挤出几个字:「你可别后悔!」
24.
屋内的人都被赶了出去,我只留了嬷嬷和稳婆做帮手。
喂太子妃喝下麻沸散,等待药力发挥作用的间隙,我吩咐人取来干净的被褥换上,又给被褥和床周围都喷上了白酒,然后带着嬷嬷和稳婆们仔细洗过手后还在白酒里泡了十分钟,顺带将我惯用的手术刀具一并煮沸后用白酒消毒。
太子妃的意识逐渐开始溃散,我指挥她们将她移回处理干净的床上,待她完全失去意识后我争分夺秒的开始了手术。
一层层划开皮肤,脂肪,最后是子宫,小心翼翼地掏出了孩子们。
剖的还算及时,孩子们被取出来时满身青紫有些缺氧,在稳婆掏出口中污物倒提着大力拍了几下屁股后,还是发出了响亮的哭声。
伴随孩子的几声啼哭,屋外响起了一片振奋人心的呼声,两个稳婆一扫之前的绝望,面露喜色,毕竟她们的命保住了。
但她们的喜悦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意外发生了。
我才缝合到一半,太子妃醒了,巨大的疼痛让她止不住地哀嚎,身体也不受控制地剧烈抖动起来。
她一激动,血「呼呼」往外冒,我按住的止血纱布一下就湿透了,根本没办法继续缝合了。
我当机立断,立马取过软木塞进她嘴里,让稳婆按住她的手脚,并把孩子们抱到床边给她看:「别动!孩子已经出来了,龙凤胎,很健康。」
「就剩最后一步了,你想活下去,看着孩子长大,一定要听话!吸气,放轻松!」
疼的直冒冷汗,咬着软木用力到脸部变形的她,在孩子软软的小脸贴上她的脸时,眼里迸发出巨大的喜悦,一下就不再挣扎了,只一动不动地看着孩子喘粗气。
我松了口气。
再喂麻沸散还得等一段时间药效才能起作用,我只能针灸穴位麻醉镇痛后,抓紧时间完成了缝合。
终于做完了。
剔骨剖肉的疼痛下太子妃整个人都脱力了,神情萎靡,但好在呼吸还算平稳,脉搏平和有力。
精神高度紧张了一个多时辰,终于闯过了第一个难关,松了一口气后我也瘫坐在了床脚。
两个孩子收拾干净后裹在襁褓里被送了出去,紧接着「恭贺太子殿下喜得麟儿」的声浪就一波接着一波往外传开了。
太子想进来看看太子妃,被我隔着窗户拦下了。
没有消炎药的情况下,能减少感染风险的最好办法就是减少一切与外界的接触。
听过我的解释后,太子立即下令太子府关门谢客。
25..
太子妃还是起了高热。
太子一听更是如临大敌,太子府只开个小门以供输送必要物资,其余人等一律不许出入,连他自己都向皇上上了折子陈情,停了一切事务,在府里闭门不出。
好在太子妃是将门虎女出身,没出阁时曾跟在父辈身边练过几年拳脚,出阁后为了要孩子也很注重日常调养保健,身体底子不错,加上太子府里珍贵药材任我取用,几副汤药下去后就退了烧。
为了稳妥起见,直到太子妃出了月子,皇上为皇室百年来第一次生出的龙凤胎在宫里办满月酒时,太子府才解了禁。
我跟在太子妃身后到达筵席所在的风华阁时,那些贵妇们正围在一起窃窃私语。
「你们说,今天太子妃会出现吗?」有人悄悄张望了一圈,好奇地发问。
「肯定不会啊,她可是剖腹取子,整个肚子都切开了,这人还能有好吗?能捡回一条命已是万幸,指不定现在成了什么样子,哪里还能出门见人。」
「我可是听说太子妃当场就没命了,现在不过是为了太子府的名声秘而不宣而已。」有人故意压低了音量,神秘兮兮地说:「太子府准备等风头过了再发丧,所以这段时间根本不放人出来走动,连太子妃的娘家人都不许上门探视,就是怕走漏了风声。」
「我也听说啦,给她剖腹的可不是正经大夫,是个女杀猪匠!凭一把杀猪刀去军营里混了个剁胳膊剁腿的疡医名头,太子为了保小又不想担薄情的名声,才抬举她做了个靶子挡些闲言碎语罢了。」
更有好事者拉着孤零零坐在一旁的潘明明取笑:「要我说还是吴夫人胆大,曾经还想纳这个小青梅入府呢,你就不怕她一时兴起拿你练手啊?不过家里有个屠夫在,倒也不愁会吃带毛猪了。」
闻言众人都捏起帕子捂着嘴,笑的花枝乱颤。
丞相没倒台前,潘明明出门赴宴都是最靠前的座上宾,走到哪都是众星捧月的存在,如今却成了众人随意取笑的对象。
她气红了脸,多年来养下的骄傲让她张嘴就要怼回去,却感到有一道凉凉的目光落到了背上,回首望去,是她的夫君吴毅升。
他正寒着脸,目含警告地盯着她。
潘明明只能低下头去,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的裙角。
「太子妃驾到!」
门口太监中气十足的通传声生生切断了贵妇们的笑声。
全场愕然,纷纷伸长了脖子往门口张望。
在我的科学调养下,太子妃恢复的相当不错,一丝产妇的憔悴都无,容颜娇嫩更甚从前。
当面色红润如满月,皮肤莹润细腻堪比东珠的太子妃迈着轻盈矫健的步伐跨过门槛时,全场安静如鸡。
没想到骇人听闻的剖腹取子后,她居然还能完完整整的出现,甚至与正常人无异。
没人再看潘明明的笑话了,所有人,尤其是贵妇们热切似火的目光里只落在了我一人身上。
生育是她们心目中稳固地位的第一利器,跨进夫家的门槛,她们就以传承夫家的香火为己任,但她们也明明白白看到,生育带走了她们的母亲,女儿,甚至可能搭上她们自己的性命。
我的价值,在这一刻被清晰的固化了。
她们扬着笑脸,对我释放出了最真挚的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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