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兵荒马乱后又回归平静。
死寂一般的平静。
顾寄双目无神,蓬头垢面,却异常平静地说着,:“不行,不行,要放信号弹,一定要放信号弹,不然会引起更大的伤亡。”
庭过军猛摇着他,喊:“你疯了吗?!
你会暴露位置的,到时候就是死无全尸!”
“有什么关系!”
顾寄浑浑噩噩,凄沉着重复道:“有什么关系……”转而又坚定起来,道:“没关系的,没关系的,苟且偷安地活着,倒不如死了痛快!”
庭过军往他脸上狠狠砸了一拳,骂喊道:“国家兴亡,肉食者谋之,你去凑什么热闹?
啊?
你去凑什么热闹!”
顾寄被打得踉跄着后退几步,还是没站稳,倒在地上,剧烈地呼吸着。
他太累了。
他这几天太累了。
庭过军又去拉他的领子,厉声道:“你不是还有意中人吗?
你这样随意定夺你的生死,那她怎么办?
她还在等你怎么办!”
顾寄听到这里才怔愣着,好像才刚开始认认真真地听进去。
良久,他苦笑道:“没用的……没用的,我本就配不上她,再换上一个逃兵的身份,就更没有资格了,连追求她的资格都没有了,她……不会喜欢一个懦夫。”
庭过军看着他,也坐下了。
良久,一抹橙光直袭而上,在半空中哗然绽开。
决然而绚丽。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
如今已是数年过去,这漫天飞舞的雪花依旧年年如约而至,但心心念念的那抹身影却始终未曾出现过。
一片晶莹剔透的雪花飘于掌心,云涟轻轻握住,眼角湿红,她苦笑道:“红袖,这是我等他的最后一场雪了。”
“我们都食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