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改任亭长。那个雪夜我跪在牢门前,指甲抠进青砖缝里的感觉,与此刻攥紧玉玺的触感惊人相似。
血溅到我的冕旒上时,编钟恰好敲响宫音。韩信的头颅滚到刑台边缘,双目圆睁望着梁间的蛛网——那上面正有只飞蛾在垂死挣扎。我突然看清他束发的木簪,竟是当年鸿门宴后我赠他的那支断箭改造的。
萧何捧着装有韩信人头的漆盒退下时,官袍下摆扫过地上的血泊,拖出长长的暗痕。这让我想起他月下追韩信归来时,衣襟上沾满的夜露。未央宫的地龙烧得太旺,血迹转眼就凝成了紫黑色的痂,像极了函谷关外板结的盐碱地。
当夜我独坐麒麟阁,将韩信封楚王时献上的舆图铺展开来。烛火摇曳间,那些标注着屯粮处与关隘的朱砂记号,竟渐渐化作流动的血河。在淮阴的位置,一滴蜡泪正好淹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