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消失。
我终究未敢去妈妈那边的家。
又一次穿越过生死之间的界线,挣开了眼睛,
活着下了手术台。
我见到了一圈的白衣白帽,闻出了特有的消毒水味道,听见了医疗器械轻微的嗡嗡声,让我感到既熟悉又陌生。
我的第N次肿瘤复发,N次手术又成功了。
手术后的身体,插着腹腔引流管、术口引流管、导尿管、输液管和心电血压测量管。
还有剜除的肛门、切开的肚子、新做的排便造口,处处裹满纱布胶带。
活像是被拆解后又重新组装过,每一处都伤痕累累,疼痛不息。
我闭上无奈的双眼,两行泪水无声流淌。
我回忆起手术前那些日子的煎熬。
那全天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的疼痛,让人生不如死。
更有那几年来的坚持与抗争,现在的记忆仿佛被一层浓雾笼罩,模糊不清。
我知道,我的生命已经又一次发生了不可逆转的改变,肉体残缺不全。
癌症——
这个妖魔万恶的词汇,早已成了我生活的主旋律。
手术,化疗,吃药——
它像是一个无情的掠夺者,夺走了我的健康,夺走了我的财富,夺走了我的平静。
在这一千多个日夜里,癌症,这组令世人胆战心惊的文字,每分每秒掠夺着我的有形的和无形的财富。
眼下,我除了这副残缺的身体,已经一无所有。
为了治病,我欠了无数人情,欠下一笔又一笔债务。
3
十年前。
爸爸妈妈发生车祸,离我而去,我一下子从幸福的顶峰,跌进悲痛的万丈深渊!
爸爸妈妈都是苦命的人,是爷爷奶奶捡来的一双儿女,没有血缘的兄妹。长大成人后由兄妹变成夫妻,他们一直生活在底层社会,读完九年制义务教育后,变成了农民工大军中的一员。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