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出了什么事。
我爸瞒着他,不敢说。
第二天一早,我爸去喊他吃早饭,屋里没动静,推开卧室的门,发现我爷爷坐在床上靠着床头,一动不动。
另一头来电话,说我小叔醒了。
我是后来才知道为何我爷爷那么大的火气,我小叔嫌厂子太吵打扰他学习,把蜡烛扔进装着大米的麻袋堆里。
他害死了我二叔。
可怜我二叔正相亲了个对象,准备给我们安排个二婶,给佘晗一个妈。
他一死,佘晗连爸都没有了。
两个姑姑要嫁出去,小叔不可能带着孩子读书。
所以爷爷指定我爸收留佘晗,那天我爸和我爷爷吵了很久,我不记得他们吵的什么,我只记得他们争吵的几个小时里,我妈在厨房只包出七十六个韭菜鸡蛋饺子。
他们吵累了,带着我们三个孩子,只用了一刻钟都不到,就把这七十六个饺子吃完。
我妹后来问过我妈,家里那时候已经很穷了,怎么那天还花那么大成本包饺子?
我妈什么都没说,只是问好不好吃。
毕竟,她一口都没吃到。
那段时间是真的很穷,但仔细想想也不是很穷,至少吃得饱肚子,偶尔还有肉。
自从米厂不搞了,我爷爷靠三年灾害时期救了许多人的关系,借了点钱养了头水牛,闲时放牛,忙时犁田,这头牛后面还生了头小牛,小牛出生时候在山上,没管它妈匪夷所思的跑回我家牛栏,后面我南飘的时候经常梦见它,每次梦见,就想哭。
我爸就倒霉了,只能出去搞副业。
最倒霉的其实还是我妈。
带两个孩子就已经很苦了,现在又加了一个,她真的很累。
那时候我十岁多,四年级还是五年级已经不记得,抢三改的时候,我妈在前面割稻子,我就扎草绳,捆稻子,搬上板车,让我妹和佘晗一起在后面扶着,往家里拉。
她那时候七岁,过完暑假就得去村里的学校上学。
二叔死后,我一直没喊过她妹,喊的是她的名字。
佘晗,佘晗,你擦擦鼻涕吧,可恶心了。
我就喜欢这样喊。
二叔说有一味草药叫蛇含,我们家刚好姓佘,所以给她取名叫佘晗。
我只要喊着她的名字,就不会忘记我那可怜的二叔。
尽管七岁,她看起来还是很瘦小,当时没有幼儿园直接上的一年级,别的孩子七八岁,高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