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明咬着我耳朵低语:“三更天喂猫。”
——这是我们约好的行动暗号。
听着屋内的动静,墙角的人离开了。
“看来是我多疑了,呵,纨绔就是纨绔”,听完手下的人汇报,王知府也睡下了梆子响过三声,陆景明往守夜人酒坛撒了把蒙汗药。
我蹲在月洞门前学猫叫,忽见王知府拎着灯笼往书房跑。
“计划有变!”
陆景明拽着我翻上房梁。
我们像两只壁虎贴着藻井爬行,他袖中滑落的金瓜子正巧砸中王知府脑门。
“你......”王知府抬头,我们三个人六双眼睛正好对上。
趁他还没喊出来,我掏出怀中的金元宝,使劲一扔,正中王知府脑门。
王知府晕倒后,我们荡过帷幔钻进书房,账册没找到,倒翻出半箱春宫图。
“没想到王大人好这口。”
我举起本《鸳鸯秘戏谱》,“这姿势...”陆景明右手捂住我眼睛:“非礼勿视!”
左手捂住他自己,却漏着指缝,看得津津有味。
五更鸡鸣,我们终于在《金刚经》封皮下找到盐税密账。
陆景明蘸着朱砂批注:“柳如眉他爹贪的银子,够买下整座斗鸡场。”
晨光透窗时,我们抱着账册回京啦。
太阳高悬在头顶时,王知府顶着肿成寿桃的脑袋撞开暗室,满地金瓜子硌得他连摔三跤。
当发现《金刚经》里夹的账册变成《母猪产后护理》时,他发出声惨绝人寰的哀嚎:“快备马!
去邑县找陆大人——”驿站小二啃着陆景明留下的酱鸭翅含糊道:“那位爷说病好了要去普陀山还愿...”王知府两眼一翻昏死过去,裤腿滴滴答答渗出水渍。
6——京城金銮殿的蟠龙柱还沾着柳尚书撞柱未遂的血渍,我跪在第三块青玉砖上数蚂蚁——方才进殿时顺了把御膳房的芝麻糖,此刻正引得一队黑蚁蜿蜒过陆景明的蟒袍下摆。
“林氏女协查盐税有功,赐白银三千两。”
太监唱喏声惊飞梁上燕,小皇帝突然补了句:“外加西域琉璃盏一套,省得你总顺宫里的果盘。”
我叩头谢恩时,陆景明突然踹我鞋跟。
这厮官袍下竟穿着我们翻墙用的软底靴,金线绣的云纹里还卡着扬州客栈的瓜子壳。
“陆爱卿。”
皇上转着扳指似笑非笑,“你替朕揪出柳家这窝硕鼠,想要何赏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