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的手反复摩挲过。
泛黄的扉页里,还夹着三年前父亲工地安全帽上的反光贴,那小小的反光贴,承载着她对父亲最后的一点念想,在这艰难的时光里,如同微弱却温暖的火苗,给予她些许慰藉。
“第 103 次偷看账单的小朋友...” 周朝阳一边说着,一边伸出冻疮未愈的手指,轻轻捏住小满的鼻尖。
他的手指粗糙干裂,带着机油味混着松节油的气息扑面而来。
那熟悉的味道,让小满忍不住缩着脖子咯咯笑了起来,那清脆的笑声在病房里回荡,像是一阵清风,试图吹散弥漫在空气中的阴霾。
就在这时,她不经意间瞥见哥哥工装裤膝盖处新添的补丁,那补丁缝得歪歪扭扭,针脚粗疏,显然是匆忙间的杰作。
她记得那是上周送餐时,哥哥的裤子被路边护栏的铁锈刮破的。
此刻,在清晨透过窗户洒进来的微弱微光中,那补丁泛着铜钱大的光斑,像是岁月无情刻下的勋章,又像是生活给予的残酷馈赠。
临床的张爷爷听到动静,不满地敲着不锈钢饭盆,扯着嗓子抗议道:“周师傅,我的皮蛋瘦肉粥呢?”
周朝阳像是变戏法一样,迅速从保温袋里拿出一个青花瓷碗,递到张爷爷面前。
老人眯着眼睛,费力地读着碗底贴纸上的字:“‘备注:加五勺糖’?
哎呀,这不得齁得我假牙都要黏住了!”
“您上周还说生活太苦,需要多点甜头呢。”
周朝阳笑着回应,那笑容里,带着一丝疲惫,又透着几分温暖,仿佛是在这艰难生活中努力绽放的花朵。
他一边说着,一边拧开蜂蜜罐,那玻璃瓶在阳光的映照下,映出他眼下浓重的乌青,那乌青像是两片沉重的乌云,压在他的脸上,诉说着他的艰辛与疲惫。
小满看着哥哥,忽然想起母亲病倒的那个夜晚,那时哥哥也是这样,耐心地哄她喝药。
十六岁的少年,把退烧药小心翼翼地化在荔枝罐头里,还一脸认真地对她说,这是公主特供的月光琼浆。
那时候的哥哥,眼神里满是温柔与坚定,在黑暗的时光里,为她撑起了一片小小的晴空。
保温箱里飘出若有若无的油彩味,那味道像一条无形的线,牵引着小满的思绪。
趁哥哥给护士站送奶茶的空档,小满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