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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柏总是个骗子,说她是他养大的小孩。
现在说她是外人。
她苦笑出声,心底像是被藤蔓缠绕,痛到她呼吸不上来。
她不想继续纠缠下去,自己马上就要走了,他想要的道歉自己给他就是。
就当报答他这些年照顾自己的养育之恩。
雾柏把人送到了苏韵面前,自己有事匆忙离开了。
偌大的房间只剩下两个人,苏韵也不装了。
“我们都是女人,你看雾柏的眼神我简直是太熟悉了!”
“喜欢自己的舅舅,真是恶心!”苏韵双手抱臂,眉眼生出一丝厌恶,“知道你舅舅为什么和我结婚吗?”
“就因为你喜欢他,他想逃离你!”苏韵说,“你真是畜生呢!喜欢自己的舅舅。”
“你说你舅舅要是知道救你回来,你会这么恩将仇报,他会不会让你死在那个冬天?”
陆安然以为自己下定决心要走了,什么东西都不在乎了。
可当苏韵提起雾柏的时候,她心脏还是会抽痛的厉害。
她张嘴却反驳不了,因为雾柏是真的厌恶她到极致。
甚至那三个月都躲着不见她。
她想,如果雾柏知道把她养大以后,自己会爱上他,他一定会让自己被野狗分食干净吧。
苏韵上前一步,捏住她下巴,下了狠劲:“你长这狐媚子样,确实有勾引自己舅舅的本事。”
她啧了声,不屑道:“可是人家瞧不上你这种倒贴上门的!你白让人睡,他也不愿意!”
陆安然被雾柏保护的很好,从来没听见过这么恶心的话。
她当即控制不住脾气,用力把人推倒在地。
折返回来的雾柏推门进来,就刚好看见这一幕。
血染红了一地,苏韵的手被地上摔破的陶瓷盘子划破了。
她是个设计师,手是最重要的东西。
尤其是手腕部分。
陆安然眼神呆愣,甚至不敢抬眸看雾柏。
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她不明白为什么苏韵的手腕刚好被掉在地上的碎片划破了。
陆安然不顾地上的陶瓷碎片,脚踩了上去打算把人从地上扶起来道歉。
却被雾柏一把推开,整个人踉跄站在原地。
雾柏踏着碎片把苏韵公主抱在怀里,站在陆安然面前。
他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厌恶,陆安然被这种眼神烫伤。
她张了嘴,刚想解释,却被雾柏用力打了一巴掌。
陆安然从小被雾柏娇养惯了,从来没有受过这种欺负。
所以被打一巴掌的时候她站在原地还是懵的,甚至嘴角流出了丝丝血迹。
雾柏看见,脸色未变。
“欺负人好玩?”雾柏问,“这巴掌你该受着!”
雾柏推门走了,只留下陆安然一个人站在原地。
过了好久,她才缓缓感受到脚底传来一股痛意。
她低头一看,才发现刚才落脚的地方是碎片,可碎片插入脚的一瞬间不疼。
陆安然说不上来为什么。
明明是利刃入了皮肤,可还是比不上心脏的万千之一分痛。
她在熟悉的房子里找到药箱,小心翼翼把碎片夹出来。
酒精在伤口上挥发,她不觉得痛。
可脸上却冰凉一片,手落在脸上,她才意识到自己哭了。
到了缠绷带这一步,陆安然怎么也缠不好,怎样缠绷带还是会松松垮垮掉下来。
她越缠越哭,最后把自己弄的一身狼狈,绷带却怎么也没有缠好。
她就放任着脚上的伤口不管。
她想疼不死人就算了,如果死了,那就算解脱。
陆安然独自躺在沙发上睡了,或许是因为失血过多,这几天来回折腾的原因。
陆安然睡的很沉。
梦到了很久以前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