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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糯周淮京结局免费阅读惊!她在疯人院召唤大佬番外

十二锦鲤 著

其他类型连载

陆父皱了下眉,将手臂从女人手下拽出来。显然是嫌弃女人舔的太明显,给他丢脸。这一桌子都是认识二十年的熟人,谁不知道对方家里的腌臜事,不藏着就算了,生怕人不知道她是小三似的。气氛有点尴尬,陆泊禹拽着白皎皎坐下了,也没介绍白皎皎的身份。云风北看着两人牵在一起的手,心里一阵烦躁,这还没跟云糯退婚呢,也太等不及了。白皎皎注意到云风北的情绪变化,忙往回拽自己的手。偏偏陆泊禹较劲儿一样,反而捉住她的手,放在桌面上握着,故意让人都看见。这一举动,自然让大家都在意起云糯的反应。然而几道目光落在身上,云糯却安安静静的坐着,眼观鼻鼻观心,丝毫没有被外界情绪影响到。云风北和沈秋韵都松了口气,云糯总算懂事一回,她最好自己知道留不住就要放手。可陆泊禹却拉着个脸...

主角:云糯周淮京   更新:2025-02-20 15:1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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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云糯周淮京的其他类型小说《云糯周淮京结局免费阅读惊!她在疯人院召唤大佬番外》,由网络作家“十二锦鲤”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陆父皱了下眉,将手臂从女人手下拽出来。显然是嫌弃女人舔的太明显,给他丢脸。这一桌子都是认识二十年的熟人,谁不知道对方家里的腌臜事,不藏着就算了,生怕人不知道她是小三似的。气氛有点尴尬,陆泊禹拽着白皎皎坐下了,也没介绍白皎皎的身份。云风北看着两人牵在一起的手,心里一阵烦躁,这还没跟云糯退婚呢,也太等不及了。白皎皎注意到云风北的情绪变化,忙往回拽自己的手。偏偏陆泊禹较劲儿一样,反而捉住她的手,放在桌面上握着,故意让人都看见。这一举动,自然让大家都在意起云糯的反应。然而几道目光落在身上,云糯却安安静静的坐着,眼观鼻鼻观心,丝毫没有被外界情绪影响到。云风北和沈秋韵都松了口气,云糯总算懂事一回,她最好自己知道留不住就要放手。可陆泊禹却拉着个脸...

《云糯周淮京结局免费阅读惊!她在疯人院召唤大佬番外》精彩片段

陆父皱了下眉,将手臂从女人手下拽出来。

显然是嫌弃女人舔的太明显,给他丢脸。

这一桌子都是认识二十年的熟人,谁不知道对方家里的腌臜事,不藏着就算了,生怕人不知道她是小三似的。

气氛有点尴尬,陆泊禹拽着白皎皎坐下了,也没介绍白皎皎的身份。

云风北看着两人牵在一起的手,心里一阵烦躁,这还没跟云糯退婚呢,也太等不及了。

白皎皎注意到云风北的情绪变化,忙往回拽自己的手。

偏偏陆泊禹较劲儿一样,反而捉住她的手,放在桌面上握着,故意让人都看见。

这一举动,自然让大家都在意起云糯的反应。

然而几道目光落在身上,云糯却安安静静的坐着,眼观鼻鼻观心,丝毫没有被外界情绪影响到。

云风北和沈秋韵都松了口气,云糯总算懂事一回,她最好自己知道留不住就要放手。

可陆泊禹却拉着个脸。

云糯为什么不生气,为什么不闹!

她心里到底还有没有他的位置!

而云糯仿佛是来凑数的,她不关心别人说什么,也不关心别人做什么,她就当自己是来蹭饭的。

而事实上也没人跟她说话。

没一会儿,服务员开始进来上菜,秦方好谁都不惯着,菜一上来,她就开始夹菜。

给自己夹,给云糯夹,还小声说:“吃了就是赚了,委屈谁都别委屈自己。”

说不感动是假的,被家人和爱人同时背叛,说实话云糯早就不敢对谁抱有期望,也不敢依靠谁。

所以秦方好给予的温暖,会让她觉得心酸。

她安静的吃着清爽的菜,感觉到胃里舒服多了。

这边服务员上完菜,微笑告知道:“各位好,菜已经上完了,如果还有其他需要,可以呼叫我的工号。”

“我的工号是——1030。”

呼啦一声,碟碗撞击和凳子摩擦地面产生的响声交汇在一起,云糯神经质一般站的笔直,颤声喊道:“到!”

她的动作太突然了,以至于大家都被她吓得一哆嗦,尤其是沈秋韵,捂着心脏一副快被吓过去的样子。

眼瞧着陆父露出嫌弃的表情,云风北脸色涨红,也觉得云糯太丢脸了,他顿时不顾众人在场,起身训斥道:“你又发什么神经!

坐不住就滚出去!”

云糯的惊吓被骂醒了,手指掐着裙摆,又看向大家明显嫌弃的表情,想了想,她走了出去。

何必呆在这里受人白眼,不如出去清净。

好笑的是,她狼狈离席时,没一个人吭声。

就在她以为没她的事儿了,陆父的声音突兀的响起:“等一下。”

云糯回头。

只见陆父给了身边的女人一个眼神儿,女人便从包里拿出一个红信封。

云糯和陆泊禹同时认出来,那是他们的订婚书。

陆父颇具威压的目光盯着云糯:“今天让你来的目的不用我再复述了吧?

划掉名字再走。”

云糯走过去,拿过订婚书看了一眼。

陆泊禹居然紧张起来,划了名字订婚书就作废了,云糯肯定舍不得,不然她干嘛对他做出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不就是想引起他注意吗?

现在她最后的倚仗都要没了,她肯定不会再端着了,说不定还会求大家别让她退婚。

陆泊禹脑子里云糯后悔的情景还没演完,就听到云糯不卑不亢的声音传来:“签好了。”

“什么?”

陆泊禹蹭的一声站起来。

这次换大家用奇怪的眼神看他了。

不是他喊着要退婚的吗?

这么激动干嘛?

云糯将划掉名字,按上手印的订婚书放好,然后就出去了。

但她不知道要去哪儿,于是趴在门外的栏杆上待了会儿。

看着手指上没擦掉的红色印泥,云糯心里有些空洞的难受。

毕竟是她形影不离十几年的未婚夫,解除关系的那一刻怎么可能不难受?

她不知道还有谁可以依靠,感觉自己像棵浮萍般没有归宿感。

这时,一个服务员友好的走过来,对云糯说里面有位女士交代,让她先回房间等着,不要乱跑。

应该是秦方好。

接过房卡,云糯往包厢的方向走。

“那晚你去黑市,你家里人知道吗?”

一道玩味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云糯背脊一僵。

云糯僵硬的转身,抬眸,果然是周淮京。

周淮京双手叠放在手杖上,笔挺西裤包裹的双腿又长又直,站着不动时根本看不出腿脚有毛病。

关于周淮京的腿是怎么坏的,在上京众说纷纭。

有说是他不服管教,被他老子打残的,也有说是得罪人被算计了,还有说是医疗事故的。

腿怎么坏的没人清楚,倒是他这个人坏的明明白白,上京一半儿人绕着他走,另一半恨不得抄家伙干死他。

云糯脸色不太好,惹上他没好事儿。

见云糯一脸防备,周淮京展示了一下他的手腕,挑眉:“这个也是在家里偷的?”

看清周淮京手腕上的沉香手串,云糯呼吸一滞,冲上去就抢:“这是我的,我的手串怎么会在你手上!”

周淮京将手举过头顶,绝对身高差让云糯踮起脚也够不到他的手腕。

而云糯蹦两下就会疼的喘。

周淮京歪着头看她:“是你的吗?

不是典当行的吗?”

云糯义愤填膺的仰着头怒视:“你调查我?”

她先当了手串后遇到的他,现在手串在他手上,只能说明他后来去调查过她。

可是:“典当行有规矩会保护客户隐私......”周淮京觉得很正常:“规矩会向金钱让路,买你个手串很难吗?”

云糯无法反驳,片刻认命的闭上眼睛。

去黑市讲规矩,只有没长脑子的才会这么做。

云糯本以为三个月后她筹够五十万就可以换回手串,现在就算她有钱去赎,对方也只会骗她东西丢了,再给她点赔偿,这事儿就会不了了之。

云糯后悔自己太天真,但很快她又想到一个问题。

她和周淮京无冤无仇,按道理来讲,她还救了他一条小命,虽然过程不堪入目了点,但也不至于让他追着她报复。

云糯觉得自己肯定先入为主了,不能因为别人都说他坏,她就把他当恶人,于是她很虔诚的问道:“你赎回我的手串,是想用它报答我的救命之恩吧?”


云风北警告他:“你别忘了,是你自己要退婚娶皎皎的,你要是动摇了,皎皎以后还怎么见人?”

陆泊禹反驳道:“我是要退婚啊,可又不代表我要跟云糯老死不相往来,毕竟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陆泊禹话还没说完,就被云风北冷声打断了:“你跟糯糯只能老死不相往来。”

“你又不是不知道,糯糯嫉妒心强,报复心也强,在她心里,你是她的所有物。

你娶皎皎,她只会把恨意发泄在皎皎身上。”

云风北沉沉呼气:“我现在只希望你能和皎皎尽快结婚,她去了你家我就不用成天提心吊胆了。”

云风北后面的话陆泊禹根本没听进去,他还停留在那句“你是她的所有物。”

他起初也这么认为的,可现在云糯要跟他退婚......云风北说了半天,才发现陆泊禹根本没回应他,他抬手怼了他一锤:“你还惦记糯糯呢!”

他刚才就看出来了,在客厅陆泊禹坐在皎皎身边,眼睛却一直盯着云糯。

狗东西,他要当何书桓啊!

陆泊禹不耐烦的揉着肩膀,反驳道:“我就是觉得你们对云糯太过分,别忘了,她跟你一样姓云,你倒好,让她在自己家连个像样的房间都没有,连保姆都能随便诬陷她偷窃。”

云家虽然是独栋别墅,但房间并不少,二楼云家大哥的房间也空着,怎么就挤不出一间房给云糯住?

云风北被怼的面红耳赤,脱口道:“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不就是嫌糯糯有疯病,怕传出去丢人所以才要娶皎皎的吗?”

陆泊禹一噎,满心烦躁的回家了。

而云风北回到房间后翻来覆去的睡不着,陆泊禹的话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

他看着天花板,心里想的是,这是云糯住了十八年的家。

父亲去世时,拉着他和大哥的手,最后的遗言就是让他们照顾好妹妹。

可现在他居然把妹妹照顾的越来越差,连陆泊禹那个二世祖都能指责他。

云风北在心里盘算了下,采光好的有四个房间,分别是他,大哥,云糯和父亲居住的主卧。

父亲去世后,皎皎和母亲挤了两年主卧,直到云糯住进疯人院后,皎皎才拥有了私人空间。

让谁跟云糯换房间好呢?

皎皎有哮喘,又是家里最小的孩子,不能让她受委屈。

母亲是长辈,更没有让小辈的道理。

大哥是长兄,住小房间也不合规矩。

自己的办公用品又很多,小房间根本放不下。

就这么折腾了几个来回,云风北愣是没睡着。

他又翻身起来,去查电脑。

找了很久才找到一年前,他开的那张死亡证明。

孙宝莉,女,19岁,就医于上京精神病院后,因意外死于机械性窒息。

握着鼠标的手隐隐发抖,云风北目光闪烁。

云糯没说谎,疯人院真的会死人。

一想到弱小的云糯被一群疯子扯着头发,被用膝盖抵住脊骨压在地上,让她纤细的手指因为痛苦抠着地面的样子,云风北就喘不上来气。

情绪上涌,他伸手拿过开水壶,打算倒杯水缓缓,可偏偏那热水溅在他手上,烫的他头皮发麻忍不住喊出声。

烦躁的检查着被烫红的手背,云风北冷不丁的想到云糯把手伸进炭火的那天。

他看着自己的手,目光中全是惊惶,原来烫伤这么痛。

他只是被烫红就痛成这样,可云糯的手心都被烧到血肉模糊了,她明明痛到浑身发抖,满头冷汗,却一声都没吭。

云风北张了张嘴,此时此刻才明白,习惯忍痛的含义。

她一定在疯人院受过很多苦和痛,多到后面慢慢习惯了,麻痹了。

云风北心疼到眼睛通红,可下一秒他又气的狠狠擦掉眼泪,埋怨云糯不懂事儿,怪她太倔强!

在疯人院受了欺负为什么不向协助护士求助?

为什么不打电话通知家人替她讨回公道?

她就是心里有怨气,不肯向家里低头,所以才会被欺负这么久都没人知道。

他就不明白了,家里到底有多对不起她,让她这么抗拒排斥?

她到底在犟什么?

天亮时,又有人敲云糯的房门。

云风北单手插兜,拧着眉头站在门口,听着里面磨磨蹭蹭的动静。

云糯打开门,云风北上下扫视她,觉得她精气神比前两天好多了,想到她身上的伤,他软下语气道:“你收拾下,待会儿跟我去医院做个全身检查。”

云糯道:“算了吧,我没身份证,建不了档案。”

“自己家医院哪那么多规矩,”云风北打量着云糯,觉得她就是还在闹别扭。

目光掠过她垂落的手,云风北压着脾气道:“手串暂时还没找到,等找到了就还你。

妈妈和大哥的房间不能换给你,不过你也别急,等这个月医院结算收益,二哥给你买个单独的大院子。”

等?

还要她等?

云糯就是被这个等字骗了,白皎皎刚来云家时,他们哄她,说再等等皎皎就不会霸占着妈妈了,再等等皎皎就懂事了,再等等她就和你亲了,到时候一定不会再嫉妒你。

他们画的大饼云糯一句都不会信了。

她知道云风北不会给她买房子,今天承诺过的话,明天就会拿去哄白皎皎开心。

幸好她提前拿走了手串,不然她等到死,他们也不会把手串还给她。

云风北还等着云糯的反应,以前他说送她礼物,她再生气都会憋不住笑,这次他都要买房子哄她了,她应该懂事了吧?

可云糯依然没给好脸。

云风北就不理解了:“房间,手串,我都答应给你了,你到底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云糯好笑:“那本来就是我的啊,还能拿来当奖励?”

云风北被问住,他尴尬的又找云糯别的错处:“你从回来连一句二哥都没叫过,要跟家里断亲啊?”

云糯微笑:“不是我要断亲,是我已经不能再称呼你为二哥了。”

云风北眉头拧起,她卖什么名堂?

他不懂,云糯就让他听个明白:“你说要带我去医院,那下属问起我,你要怎么介绍我?”

云风北刚要说话,云糯便打断道:“白皎皎替我上学,替我在家里的医院实习,替我读研学历深造,她的社交圈早就和云糯这个名字融合,任谁都只认她不认我。”

云糯看向云风北,分析道:“你带我去医院,肯定不能说我的真实身份,你只能说我是你的一个妹妹,不然白皎皎这些年经营的身份就会穿帮。

你也不想白皎皎被误会是冒名顶替的骗子,对吧。”

云糯的关注点云风北从没考虑过,可他心里又很清楚,云糯说的对。

在外人面前,云糯不能自称云糯,不能承认和云家的关系,不然白皎皎就会被卷进舆论漩涡。


王妈强势的将云糯从浴缸里拽出来,发现手机并不在她身上时,又去浴室其他地方找。

等她去撬开马桶水箱时,云糯直接冲过去一把按下冲水键!

王妈一看云糯紧张的表情,反应极快的掀开马桶盖,然而里面除了强力水流,什么都没了。

手机被冲走了?

王妈顿时抓到了把柄,幸灾乐祸的指着云糯:“敢偷东西,二少爷饶不了你!”

王妈一脸兴奋的跑出去邀功。

云风北在房间里坐着。

他心里烦,总觉得云糯这次回来疏远了许多,不像以前一样跟他亲了。

心里发紧,云风北坐不住,起身将柜子里给云糯准备的礼物拿出来。

这是条项链。

父亲去世那年,云糯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唯独开口想要这条项链,但那时候他和大哥忙着梳理家业,谁都没顾得上满足她这个小要求。

云风北喃喃道:“要是她收了礼物还不给好脸色,那就是她不懂事了。”

云风北从房间出来,正打算去找云糯,王妈就急急迎面走过来,像是有话要说。

谁知她还没开口,沈秋韵先一把拽过云风北,焦急道:“风北,你快去看看皎皎,她又喘了!”

没一会儿,外面就传来杂乱的脚步声,还有沈秋韵哭哭啼啼的声音,几分钟后又归于平静。

云糯湿着头发,光脚从房间里出来。

整个别墅静悄悄的,安静的让她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她知道,今夜不会有人为她回家。

白皎皎惯会这一套,在云糯人生中的每个重要时刻,她都会发病博取所有人的关注。

云糯高考,白皎皎不小心打湿她的准考证,被吓到发病,为送白皎皎去医院,快错过高考的云糯被家人赶下车。

云糯成人礼,白皎皎为她开心而激动到发病,云糯独自一人被家人丢在宴会上,狼狈的被人指点。

就连父亲去世两周年的丧礼上,白皎皎都要出风头,跪在墓前自扇耳光,说都是她的错,拆散了父亲的家庭,最后伤心到晕厥,大哥和母亲一商量,直接决定以后不再祭奠父亲,以免引人哀思。

云糯扯唇,难怪父亲的墓前草长得老高,估计从她被关进疯人院后,就再没人去打理过。

而白皎皎故意在今天发病,就是想告诉她,就算她回来,情况也不会有改变。

沈秋韵所说的还是一家人,在此刻何其可笑?

在疯人院的时候,云糯不止一次产生恶意的想法。

要是沈秋韵没带白皎皎回来就好了!

要是沈秋韵没被解救就好了!

可渐渐的,爱意被时间消磨,恨意也逐渐平歇。

到后来,她不想要大哥二哥了,也不想要陆泊禹,她只想走出疯人院,一个人守着爸爸留下的痕迹。

但首先,她要活下去。

云糯看向二楼,自己曾经的房间,眸光微暗。

*典当行。

伙计从窗口递出一张银行卡,语速极快道:“死当三个月,过期不候。

卡里有三十万,没密码。”

包裹严实的云糯迅速接过卡,握在手心里。

这是开在黑市的一家当铺,不需要身份证,也不问东西来源,给东西就当。

云糯当了一条手串,是父亲送给她的遗物。

三个月后,她要用五十万把手串赎回来。

云糯的户籍信息已经在大哥的操作下,改成了白皎皎的指纹信息,所以就算云糯本人去了,也补不出身份证。

没有身份证她连个人账户都开不了。

所以这三十万是她唯一能抓住的真金白银。

云糯拿到卡,用围巾挡着脸又问道:“安宁保心丸被拍走了吗?”

伙计指了指身后的胡同:“还在后面排着呢。”

云糯道了谢,一路小跑往后面漆黑的巷子里去。

安宁保心丸是治内伤的好药,但因为是刚试验完的新药,还未投放市场,所以一药难求,只有在黑市才能买到。

云糯没想到的是,她跑得太急,转弯的时候会一下子撞到别人怀里。

她本来就虚,一撞就站不稳,手里的卡更是直接甩飞了出去。

她心疼钱,刚想去捡,双臂就被两只大手握住,紧接着她后背撞上凹凸不平的墙砖。

撞击让她闷哼一声,五脏六腑都扯着痛。

这时,巷子里响起沉重又杂乱的脚步声:“上这边来,他是个瘸子,跑不了!”

云糯一惊,下意识看向将她压在墙壁上的人。

男人迅速脱了外套,扔到没光的地方。

紧接着云糯感觉到小腹处硌得慌,依稀能感觉出是一柄金属材质的手杖。

男人有条不紊的做完伪装,这才掀起眼皮掠了云糯一眼,紧接着微乱的发丝下嫌弃的皱起眉头。

云糯伪装的实在太全面了,头上戴着大针织帽,脸上缠着围巾,就连衣服都是偷穿王妈的保姆服。

黑市这种地方,这样的打扮会让人失去欲望。

而周淮京想用一个保姆打掩护,更欲盖弥彰。

周淮京低喘着看向空空如也的巷子,暗道自己运气不济,正要把人推开,衣领处却传来一股蛮力。

下一秒,他和“保姆”的位置已经对换,他被抵在墙上,云糯则掀下帽子和围巾。

长发落下,将她的小脸遮挡的若隐若现,周淮京愣了愣。

云糯则一手将裤子退到脚踝,一手扯开领口,将手臂从领口钻出来,保姆服爆改露肩辣妹。

追逐的人从巷子里窜出来时,云糯两只手掀开周淮京的衬衫下摆,整个人贴在他身上。

云糯扬起脖颈,一道光线打在她脸上。

追逐的人手里拿着手电筒,紧接着又将光线投向周淮京,周淮京下意识抬手遮光,挡住了脸。

黑市是鱼龙混杂的腌臜地,多的是嗑药的,对方辨认着男人,判断他绝对不是瘸子。

又注意到他和女人亲热在一起,便打消了怀疑,转头向另一个方向追去。

等听不到脚步声了,云糯才降低声调,谨慎的看向那群人消失的方向。

意识到他们没回来,云糯松了口气,自认为逃过一劫的她,一回头却对上一道冷凝又锐利的眸光。


车上,秦方好拧开一瓶水喂给云糯:“好孩子,喝点水会舒服点......谢谢秦姨。”

秦方好看着云糯没精神的样子,心疼的掉泪。

她扯了张纸巾按了按眼泪,才开车去药店给云糯买了瓶胃药。

云糯话不多,跟秦方好也不亲近。

她目光始终看着车窗外,就好像一只笼中鸟,在渴望着什么。

秦方好吸了下鼻子,边开车边道:“糯糯,你是不是怪秦姨没去看过你?”

闻言云糯睫毛颤了颤,垂眸道:“没有。”

秦方好是陆泊禹的妈妈,又不是她妈妈,她不能要求别人对她好。

况且,陆家马上要跟她退婚,以后秦方好是白皎皎的婆婆。

云糯如果不识趣,只会让关系变得更尴尬。

她现在不想维持这些虚伪的关系,她只想有个安身立命的身份。

秦方好擦了下眼泪,吸气道:“糯糯,秦姨也不瞒你,秦姨遇人不淑,过得也就是个表面风光,这几年我都在国外,很少会回来......家里的大事儿,我也说不上话。”

云糯知道秦方好话里有话,她说的大事儿,应该就是她和陆泊禹退婚的事儿。

云糯思忖了下,侧身看着秦方好:“陆泊禹没告诉您,我已经同意退婚了?”

车速明显快了一下,秦方好稳住方向盘,才提高声音:“你同意了?”

云糯嗯了一声,认真道:“泊禹和皎皎两情相悦,我愿意成全他们。”

一个见异思迁的渣男,还留着过年吗?

秦方好还是有点不相信,她不解道:“你明明那么爱泊禹,你舍得放手?”

别再是心里憋着气,又要闹场大的。

秦方好也不是防备云糯,实在是三年前的事儿太恶劣,她不想让云糯再悲剧重演。

爱了那么久的人突然就不爱了,显然很难让人相信,云糯道:“我和泊禹在一起,只是想让我爸安心,其实我真的只把泊禹当哥哥,我没想过要嫁给他。”

秦方好愣了愣,疑惑的看了眼云糯。

云糯的眼神儿很干净,透出一副柔和的敷衍,唯独没有为情所困产生的情绪。

秦方好就没再问什么,不管怎么样,云糯能答应退婚,对谁都好。

秦方好带着云糯先到了酒店,用不了半个小时,陆家人和云家人也会一起到场。

房间里,云糯换上秦方好准备的衣服,她偷偷看了眼吊牌,心里一紧道:“秦姨,太贵了。”

秦方好上前伸手就将吊牌拽了,这样退都退不了:“那个臭小子这么对不起你,他老娘帮他花点钱怎么了?”

云糯缓缓吐气,真是跪的久了,别人的一点善意都会让她如坐针毡。

秦方好又亲手帮云糯化了妆,然后才带云糯去包厢。

电梯门开的时候,云糯刚想进去,就感觉到秦方好脚步一滞。

紧接着秦方好语气不太自然道:“淮京?”

云糯抬头,视线先是看到一根黑色的手杖和锃亮的皮鞋,她心里咯噔一声。

在看到对方的脸时,她立马就转到了一边,不跟对方对视。

这是那天黑市巷子里的男人。

她虽然没看清脸,但这根手杖她认识。

周淮京戏谑的眸光扫了云糯一眼,才跟秦方好说话:“这么巧,大嫂也在?”

秦方好对周淮京其实心里是发憷的,她知道他不是问她,于是低声道:“是你大哥在跟云家聚餐。”

周淮京哦了一声,做冥想状:“云家......是要退婚吧?

我听说云家的丫头有精神病,大哥那么要脸面的人,怎么肯让这种人进门呢?”

哪有当面蛐蛐人的,秦方好尴尬的瞥了眼云糯的方向,然后道:“那都是谣言,云小姐好着呢,你大哥很满意这桩婚事。”

周淮京笑:“那今天的饭局是要谈婚论嫁了?

恭喜。”

周淮京出了电梯,手杖在地砖上发出沉闷的碰撞声。

秦方好这才拉着云糯进了电梯。

电梯门关上,云糯望着男人高大的背影,下意识的问:“他是周淮京?”

秦方好意识到云糯似乎对周淮京挺感兴趣的,于是提醒她:“可别光看他长得好,他可不是好东西。”

周淮京的恶名云糯小时候就听说过。

有次陆家宴会,父亲带她去过,她亲眼看见过周淮京砸了宴会上的香槟塔,出了好大的风头。

那时周淮京十几岁,还没残疾,就已经表现出不服管教的刺头属性了。

难怪那天在巷子里她觉得周淮京眼熟,原来她早就见过他。

说起周淮京的身份,陆泊禹还得叫他一声小叔,只是陆泊禹从不屑叫,也不跟周淮京亲近。

因为周淮京是陆家的私生子,陆家让他认祖归宗改姓陆他不肯,就一直随母姓周,因此陆家也不肯认他。

不过看秦方好刚才的表现,陆家的局势似乎也在变。

电梯叮的一声响,云糯收回心思,和秦方好进了包厢。

没多久,云风北和沈秋韵走进包厢。

云风北看向坐在秦方好身边的云糯,提醒道:“云糯,云家的位置在这边。”

出门在外餐桌礼仪不能丢,云糯怎么就看不懂自己的身份?

今天皎皎才是主角。

秦方好握住云糯的手,对云风北道:“是我要糯糯陪我聊聊天,这你也要管?”

“要是没有糯糯爸爸,我们未必能坐一桌,云二少可别忘本。”

秦方好一句话就让沈秋韵低下了头,云风北脸色难看,却反驳不了。

俗话说打狗也要看主人,云家不如陆家,秦方好护着云糯,云风北只能忍。

又过了会儿,一身气派的陆父和一个年轻女人也进了包厢。

众人顿时站起来,尤其是云糯一脸懵,不知道陆父身边的女人是谁,她好像从没见过。

再一看秦方好黑掉的脸色,云糯这才明白她说她过的也不好是什么意思。

那女人和陆父一起坐在了主位,笑意大方得体的看了眼秦方好,然后又隔着桌子,跟沈秋韵搭话去了。

上位者老谋深算,情绪管理个顶个的密不透风,任谁都看不出私下里的诡谲云涌。

云糯也是后来才知道,陆父和这女的好了好几年了,秦方好不堪其辱三年前就跟陆父办了离婚。

而白皎皎是和陆泊禹一块进来的,陆泊禹牵着白皎皎的手,对众人道:“我和皎皎刚才去点菜了,让大家久等了。”

白皎皎一出现,陆父身边的新老婆就笑眯眯道:“这就是糯糯吧?

果然秀外慧中,难怪我们泊禹这么喜欢。”


他不怕云糯不跟上,她为了出去连炭火都敢抓,不可能会赌气留在这里。

果不其然,云糯从疯人院走出来了。

她走路的样子有点奇怪,手臂摁着肚子,含胸驼背,腿也像迈不开。

司机老刘觉得不对劲儿:“二少,小姐好像不舒服。”

云风北抬眸,冷哼了一声:“她就是装的,想让我去哄她。

都是我太惯着她,以为装弱就有理了?”

嘴上说着不用管她,云风北却看出云糯好像瘦了很多,气色也不好,还有手上的伤......算了,一会儿等她上车,他大不了带她去医院检查一下,省的她再借口装病。

没承想,云糯明明看到了他的车,却突然朝另一个方向狂奔,她要逃跑!

云糯不想回云家!

白皎皎一定设好了陷阱等她去钻,她现在回去就是找虐!

云家的一切她都不要了,她要先去户籍处补身份证,远走高飞,自立门户!

可她被那群疯子伤的太重,挤出内伤,现在每跑一步对她来说都是二次伤害。

云糯大口喘气,满头冷汗,却根本没跑出多远,就被云风北一把拽住!

“啊!”

云糯尖叫一声,被拽的没站稳,重重的跌坐在地上。

这声凄惨的尖叫让云风北一激灵,他愣神的看着抱头瑟缩在地上的云糯......他也没干什么啊。

他审视着云糯,却并没扶她:“你要是想用离家出走让我担心,那你的算盘打错了。”

听到云风北的声音,云糯才敢放下抱着头的手。

她想起来这不是疯人院,不会有人追着她毒打。

云风北皱着眉道:“你现在是黑户,没身份信息你连车票都买不了。”

没钱没手机没身份证,她哪儿都去不了,就得靠着云家。

“我是黑户?”

云糯先是不解,但马上她就眸光一震,想通了。

非婚子女白皎皎才是黑户,母亲带她从山区回来时,因为无法提供出生证明,也无法提供生父信息,所以白皎皎回到云家后就一直是黑户。

她没办法上学,无法买机票,也不敢出门,因为出身不好,会被人用有色眼镜指指点点。

她可怜又无辜,所以全家人都变着法的补偿她,连当初的云糯也是这样做的。

云糯哑声失笑,她同情别人的点,现在居然落在自己身上了。

云风北心里一梗,他知道这件事云糯会很难接受,于是他蹲下,给她讲道理:“你进疯人院后,大哥怕时间久了对你名声不好,所以才让皎皎顶着你的身份替你上学,替你出席各种宴会应酬。

她一个大山里走出的孩子,刚来咱们家时连草莓都没见过,她知道她和你差距大,怕当众闹笑话给你丢脸,所以每天都学习到深夜,以至于数次晕倒。

她这么为你考虑,你别不懂事儿伤她的心。”

云风北皱着眉,一副云糯不识好歹的态度。

云糯哼笑一声,问:“那我现在病好了,她能把身份还给我吗?”

云糯清楚,白皎皎一定已经顶着她的身份在大众视野中扎根,就算她肯让,她建立的人脉也只会觉得云糯欺负她。

明知道自己的身份已经要不回来了,可她心里还是抱着那点嫉妒和不甘心的情绪,她想知道云风北会怎么抉择。

结果云风北果然很不耐烦的斥责道:“我跟你讲了这么多,你就只顾自己,一句关心皎皎的话都不问。

在疯人院治疗三年,怎么都改不了你自私的毛病!”

云风北彻底失去了耐心:“疯人院就在旁边,你不想回云家就滚回去!”

说完不再管云糯,直接上车,让司机老刘开车。

老刘错愕:“二少爷,真不等小姐了?”

云风北故意让车外的云糯听到:“我就是对她太好了,才把她养成不知回报的白眼狼!”

“就该让她多吃点苦,才知道什么叫人情味。”

说完升起车窗,冷声道:“走。”

云家的车开走时,云糯看都没看一眼。

她支撑起摇摇欲坠的身体,最后看了疯人院一眼。

这个地方,她再也不想进去!

回云家的路她认识,即使没有交通工具,她走路也能走回去。

但云风北都到家等两个小时了,也没见云糯回来。

墓园。

云糯跪在地上,脸贴着冰冷的墓碑哽咽:“爸爸,我好想你......你要是知道自己的女儿没有家了,一定会很难受。”

“爸爸,你抱抱我吧,哥哥和妈妈都不疼我了,他们只会拥抱白皎皎,对白皎皎笑......”云糯委屈的抱紧墓碑,用额头一直蹭墓碑上父亲的照片,可是墓碑不会给出回应。

就像云糯等不到一个安慰的拥抱。

不知道哭了多久,等眼泪都流干了,云糯的心情才平复下来。

用手背擦掉脸上的泪痕,云糯又用衣袖擦了擦父亲的墓碑:“爸爸,我会照顾好自己,你不要担心。”

说完她便开始用手去抠墓碑前的一块砖,手抠不动就用石头去撬,最后将面前的地砖撬开了。

地砖下面是空的,里面放着一个盒子。

云家祖上是药学世家,后来开了医院后,云家的后代渐渐偏向经商方向,晦涩难修的药学则逐渐被淘汰。

不过医书一直代代相传,她小时候,父亲见她对这些古药学很痴迷,所以把医书都留给了她。

父亲去世后,年仅十岁的她偷偷的把医书都藏在这里,那时的她天真的想,父亲在地下躺着太无聊,还可以翻翻书看。

没想到当年的举动,成为了她最后的一笔财富。

云糯把盒子拿出来,里面不光有古医书,还有一颗牛黄安宫丸。

真正的牛黄安宫丸在关键时刻可以吊命用,正统的方子是入犀牛角入药,不过后来犀牛角被禁了,后面再做的安宫丸都是用的水牛角。

当然效果会大打折扣。

云糯手里这颗就是遗留下来的宝贝。

她现在浑身是伤,没钱也没身份证去医院挂号,更买不到药。

所以她咬了一点安宫丸吞下去,剩下的一大块则又小心翼翼的收好。

之后她又飞快的看了眼四周,见没人过来,又将所有东西原样埋回去。

不能让白皎皎知道这些东西的存在,不然她一定会哄云风北把她的东西抢走。

刚把墓地恢复原样,一道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就知道你在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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