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骨灰撒在琴房槐树下。”
我踹开安全通道门时,律师发来的遗产清单还在加载。
瑞士信托基金的首项条款闪着冷光:若林知夏死亡,江述白可继承林氏集团52%股权。
但附加条件像道铁箍——必须在法庭指认林父谋杀陈美萱。
我在ICU玻璃窗前写完证人陈述时,林知夏正进行第三次血浆置换。
她剃光的头皮泛着青紫,锁骨下静脉埋着的导管像条透明的蜈蚣。
护士说昨夜她短暂清醒过,用生理盐水在床单上画了张琴键分布图。
“弹给我听。”
她凌晨发给我的最后一条语音带着喘息音,“肖邦的《离别曲》...要升C小调版本...”我戴着无菌手套触碰她手指时,律师正在隔壁同步林父的逮捕直播。
当警笛声穿透医院走廊,我摸到她掌心有凹凸的刻痕——是琴房玻璃窗上的“要活着”。
“江先生,这是患者要求的录音设备。”
护士递来老式磁带机,“她说要录下《革命练习曲》当...当丧钟。”
录像显示林父被捕前砸碎了拍卖会的施坦威钢琴,象牙琴键散落如骨。
我按下琴房录音键时,林知夏的心跳正通过远程监护仪在手机屏幕上波动。
当弹到第47小节,她突然在电话那端哼起变奏旋律。
“音准...比去年进步了...”她的气声混着仪器嗡鸣,“其实第一次见面...我往钢琴里塞了窃听器...”监护仪突然发出长鸣,我踢翻琴凳冲向医院。
晨雾中,那串红绳银铃在急诊科走廊叮当作响,每声都像砸在琴键上的重音。
林知夏的葬礼在施坦威钢琴残骸前举行。
我穿着她送的毕业礼物——那件染血的校服衬衫,弹奏她最后改编的《蝉鸣变奏曲》。
槐花落在残破琴键上时,我听见人群倒吸气的声音。
她的骨灰盒突然发出机械转动声。
当律师撬开暗格,所有人都看见盒底封存着陈美萱的遗书原件,以及那枚刻着江家火漆印的象牙琴键。
阳光穿透骨灰盒水晶盖的刹那,数万只夏蝉突然在槐树林齐鸣。
我在树根处掩埋保险柜钥匙时,挖出个生锈的铁盒。
十七岁的林知夏在里面封存着所有秘密:染血的咖啡渍校服、偷拍的打工照片、贴着“江述白专属”的急救药盒。
最底层是张器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