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江家祖产,而那架施坦威本该是我的十八岁生日礼物。
“要下雪了。”
林知夏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
她裹着不合身的男士羽绒服,鼻尖沾着复印机的碳粉,怀里抱着一摞泛黄的琴谱。
我们坐在档案馆逃生通道里分食烤栗子时,她解开羽绒服露出病号服,胸口缝合疤痕像道扭曲的音符。
“那年你奶奶被迫卖掉祖宅时,我妈妈偷偷买下钢琴寄存。”
她将栗子壳摆成五线谱,“后来我爸伪造了捐赠证书,但琴键下的象牙鉴定书上有江家火漆印。”
我掰开栗子的手停在半空。
童年记忆里那场烧毁琴房的大火突然有了新解——原来那不是意外,而是有人要抹去产权证据。
“昨天律师找到我。”
她将遗嘱复印件铺在台阶上,“我妈把所有遗产委托给瑞士信托基金,条件是...”风雪从门缝钻进来,卷走她最后的音节。
我捡起被吹落的纸张,受益人签名栏的墨迹还未干透。
月光突然穿透云层,照亮她锁骨下方的手术疤痕——那形状竟与施坦威琴盖上的雕花完全相同。
“现在你信了吗?”
她将冰凉的手塞进我衣领,“我们才是被命运交换的人生。”
远处传来圣诞颂歌的旋律时,我终于看清遗嘱附录里的照片。
七岁的林知夏与十岁的我,在不知名的琴行橱窗前隔着玻璃手掌相贴,她腕间晃着那串本该属于我的红绳银铃。
我抱着林知夏冲进急诊室那晚,施坦威钢琴正在拍卖行被槌响。
监护仪发出的警报声与竞拍钟声诡异同步,她呕出的血浸透了我衬衫第三颗纽扣的位置——那里缝着从她校服上拆下的银杏叶徽章。
“准备气管插管!”
主任医师扯开我攥着床栏的手,“家属去签病危通知书!”
消毒水味突然变得具体。
我坐在等候区盯着电子屏上的股权拍卖直播,看见林父正对着镜头展示钢琴键下的火漆印。
当槌声敲响3.7亿成交价时,林知夏的瞳孔正在五米外的抢救室里扩散。
“患者家属!”
护士举着血浆袋冲我喊,“她手机在震动!”
那是林知夏设定的特殊闹钟。
去年今日,她在苏黎世疗养院天台给我录过视频。
此刻屏幕里的她插着鼻饲管,背后是阿尔卑斯山的雪线:“如果活不到十八岁,请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