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与输液管内的血珠同步坠落。
林知夏在第三天凌晨恢复意识时,我正在替她抄写落下的文言文笔记。
她挣扎着去扯氧气管的样子像条搁浅的鱼,腕间新增的留置针泛着青紫。
“我爸来过了?”
她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指甲在我手背划出血痕,“他是不是...咳咳...是不是给了你钱?”
我按住她乱挥的手臂,吊瓶支架在瓷砖上投下十字阴影。
她忽然安静下来,瞳孔里倒映着我在玻璃上的轮廓——穿着她送的羊毛衫,锁骨处还留着搬运冻鱼时的烫伤。
“江述白,我们来玩坦白游戏吧。”
她摸索着拔掉心电监护电极片,“我说三个秘密,你回答真假。”
“躺好。”
“第一,我知道你把住院费存进ICU账户了。”
她指尖点在我胸口,“第二,我爸给你的支票藏在《车尔尼299》第88页。”
细瘦的腕子突然发力,“第三...你见过我妈对不对?”
窗帘被夜风掀起时,我瞥见病房角落的轮椅。
扶手上缠着褪色的钢琴节缎带,和林知夏博客照片里陈美萱的遗物一模一样。
原来那晚我在港口撞见的黑影不是错觉——坐在轮椅上的女人往集装箱缝隙塞过牛皮纸袋。
“上周三雨夜,港区C7仓库。”
我替她掖被角时低声说,“她戴着印有施坦威logo的口罩。”
林知夏突然剧烈咳嗽,血丝顺着呼吸面罩边缘溢出。
我按下呼叫铃时,她死死攥住我食指:“别让他们抽骨髓...治疗方案...要选ATG...”当医护人员涌入病房时,我摸到她枕下硬物。
是瑞士银行的保险柜钥匙,栓着撕碎的诊断书残页——患者姓名处露出半个“萱”字。
暴雪篇·真相平安夜的大雪掩埋了所有谎言。
我站在市立档案馆的复印机前,看着1998年的《榕城日报》在玻璃板上缓缓移动。
社会版头条照片里,年轻的陈美萱抱着获奖证书,身后那架施坦威钢琴的铭牌闪着冷光——“捐赠人:江秋月”。
这是奶奶的名字。
老旧电梯发出哀鸣时,我捏皱了林知夏的病历复印件。
RH阴性血、再生障碍性贫血、ATG治疗失败记录...这些词句在泛黄新闻稿前突然重组出骇人的真相:林父当年通过婚姻诈骗侵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