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可笑,靠自己的学识入了官场还只能做个正三品礼部尚书。
而靠着尚公主这几年的委屈,陛下竟封我做内务府二品大臣。
我不由得垂眸捂着心口摇了摇头,可笑着自己竟算个吃软饭的家伙。
不过在其职,必当谋其位。
陛下信任我,我也一定要将这衣物首饰采买分发处理妥当。
“谢大人,不好了,前面彩芳姑姑和储秀宫的丫头吵闹起来了,奴才实在不知如何是好,这才来请您做决断。”
内务府总管小贺子尖锐的嗓音喊的我只觉耳膜作痛,顾不上手边的策论赶忙穿好外袍便出了门。
一入眼便是彩芳冷着脸训斥着,小丫头跪在地上不住磕头哭泣着。
模样甚是可怜,姣好的脸蛋也被掌箍的通红。
“彩芳姑姑,不知为何在内务府掌箍丫鬟,这似乎不大合规矩。”
彩芳被我的质问紧张的不住转动着眼珠,想寻着好的托词和借口。
我当然知道她心中所想,无非就是想替自己孝敬的贵妃主子多谋些好处。
“好了,彩芳姑姑,微臣明白您的想法和意思,但中宫毕竟是中宫,克扣谁的都不可动中宫的一丝一毫,当然微臣并不是要克扣任何宫中娘娘的吃穿用度,微臣还年轻,还想多活几年,只是你我都是为娘娘做事,自然要先以娘娘为主,眼下微臣知道宫外的珍香阁有着许多新鲜实行的料子,不如姑姑去看看?”
话已至此,彩芳不愧是贵妃身边的老人,脑瓜灵光。
只是刚刚气狠了,所以才做出没规矩的事。
“多谢大人,我们家娘娘会记得您的好的。”
“哪里哪里,微臣不敢邀功请赏,都是微臣分内之事,只求娘娘担待罢了。”
彩芳眼波流转,转眼间对我笑容满面,拱手便离开了。
我搀扶起跪在地上的小丫头,轻轻揪下她头上剐蹭的树叶,语气温和平淡。
“没事了,皇后宽宏大度,不会追究你的,这份额布料待会我会命人亲自去送,你回去复命吧。”
小丫头激动的眼泪像金豆一般不住的掉落,不住的感谢后便跑开了。
我轻轻叹了一口气,感慨着自己竟变成了曾经最讨厌的阿谀奉承的小人,见风使舵的狗官。
不过又想起那年的朝禾也是这般,跪在陛下的脚边不住的恳求,恳求着自己不嫁给蛮夷。
今日救的何曾不是一个过去呢......“哟,本公主说呢,放着好好的驸马不做,原来是当狗太监头头英雄救美啊?”
朝禾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她脸上满是鄙夷以及她自己察觉不到的浓浓的醋意。
“回禀公主,微臣只是做好自己应做之事,并无二心,更何况,公主同微臣又有何关系呢?”
我揉了揉笑了发僵的脸颊再次笑着看向朝禾,但此刻听着她多么刺耳伤心的话语之时,我都仿佛像听到了一句“用膳了可否?”
一般无二。
“好,本公主不稀罕,谢仁宸,本公主就告诉你,本公主当初求你也是因为你傻的可怜,别把你迎娶我说的多有担当,救我于水深火热,那秋猎之时本公主性命垂危之时,你怎么像缩头乌龟一般呢?
你的假惺惺真让我恶心。”
这次,朝禾没用上尊称,而是肆意妄为的抒发着她内心的不满。
只是说着说着我似乎听见了抽噎声,连带着吧嗒吧嗒水珠掉落的声音。
“对不起,公主,微臣还有要是在身,告辞。”
我不想再争辩下去秋猎之事,有人愿意那便愿意吧。
上辈子我不是没有解释过,也不是没拿出证据来。
可只要叶一一喊疼,一提起他们少时共患难的情谊。
那我所说的任何话都是在撒谎,污蔑罢了。
“站住!
谢仁宸,只要你同本公主道歉,本公主就会去告诉父王重新让你做和叶一一样做平驸马!
你之前的所有错处全部一笔勾销......”朝禾看着我要走,竟一咬牙跺脚说出了求和的话。
我背对着她愣了一下,脊背挺的笔直,平驸马三个字再次如同钝刀子一般砸在我的额前。
我只留下一句,“多谢公主好意,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