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割发断亲后,全家醒悟我绝不原谅后续+全文

昭愿眠眠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江程也是心口一紧,觉得自己有些过分,要去扶两人。江母更是来气,推了一把他,“若蓁刚出生就被抱错,遗落在外面,这些年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她才刚回来,你们就这样看不惯她,你们当真是心狠!”这个“你们”,江母绝不是在指江程,那也就只有自己了。江知念看出江母在指桑骂槐,话语中尽是埋怨,江知念顿觉手脚冰冷,腹中绞痛难忍。旁边正上演着母慈子孝,她撑着身体想要起身,江程却无心再理她,让她去祠堂罚跪!等他们都走后,折柳才赶紧扶起江知念,“小姐,当真要去祠堂吗?”两人走出正厅后,江知念看了一眼祠堂的方向,别开眼,眸色淡然,“扶我回房休息,一会儿无论是谁要见我,都说我今日在祠堂罚跪晕倒,还没醒。”现在江家人忽视她,薄待她,马上就有他们求自己的时...

主角:江若蓁江知念   更新:2025-02-26 14:4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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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江若蓁江知念的其他类型小说《割发断亲后,全家醒悟我绝不原谅后续+全文》,由网络作家“昭愿眠眠”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江程也是心口一紧,觉得自己有些过分,要去扶两人。江母更是来气,推了一把他,“若蓁刚出生就被抱错,遗落在外面,这些年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她才刚回来,你们就这样看不惯她,你们当真是心狠!”这个“你们”,江母绝不是在指江程,那也就只有自己了。江知念看出江母在指桑骂槐,话语中尽是埋怨,江知念顿觉手脚冰冷,腹中绞痛难忍。旁边正上演着母慈子孝,她撑着身体想要起身,江程却无心再理她,让她去祠堂罚跪!等他们都走后,折柳才赶紧扶起江知念,“小姐,当真要去祠堂吗?”两人走出正厅后,江知念看了一眼祠堂的方向,别开眼,眸色淡然,“扶我回房休息,一会儿无论是谁要见我,都说我今日在祠堂罚跪晕倒,还没醒。”现在江家人忽视她,薄待她,马上就有他们求自己的时...

《割发断亲后,全家醒悟我绝不原谅后续+全文》精彩片段

江程也是心口一紧,觉得自己有些过分,要去扶两人。
江母更是来气,推了一把他,“若蓁刚出生就被抱错,遗落在外面,这些年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她才刚回来,你们就这样看不惯她,你们当真是心狠!”
这个“你们”,江母绝不是在指江程,那也就只有自己了。
江知念看出江母在指桑骂槐,话语中尽是埋怨,江知念顿觉手脚冰冷,腹中绞痛难忍。
旁边正上演着母慈子孝,她撑着身体想要起身,江程却无心再理她,让她去祠堂罚跪!
等他们都走后,折柳才赶紧扶起江知念,“小姐,当真要去祠堂吗?”
两人走出正厅后,江知念看了一眼祠堂的方向,别开眼,眸色淡然,“扶我回房休息,一会儿无论是谁要见我,都说我今日在祠堂罚跪晕倒,还没醒。”
现在江家人忽视她,薄待她,马上就有他们求自己的时候。
折柳不知小姐的意思,但是只要小姐是为自己好,她就高兴。
琳琅阁中,折柳给她床榻上铺了一层厚厚的褥子,江知念来了月信,小腹疼得厉害,抱着汤婆子就沉沉睡去。
第二日醒来,扶光从外头进来,赶紧合上了门,生怕冷风再吹着小姐。
“小姐,昨日黄大人亲自来了,晚上公子回府时,脸色很是不好,听说是黄大人暂时罢免了他的职务。”
喝下刚煮的甜汤,江知念并不惊讶,仿佛早已预料到了。
-
昨日江程刚哄好夫人和女儿,后脚头听说黄大人来访,黄大人是江若祁的顶头上司。
兵部手握重权,江程不得不重视。
他赶紧前去迎客,几番话聊下来,便说起江知念来。
黄大人说,去年江知念给他送的蜀地风味,他甚是想念,想问问她是在哪里买到的?
江程哪里懂这些?想到江知念还被他罚跪在祠堂,只能陪笑着说,要不然今年换个口味,黄大人脸上的笑意当即淡了下来,没说几句就走了。
“父亲当真这么说的?”江知念问道,虽然知道父亲是个认死理,读死书,不讲究人情世故的人。
可这都暗示得这么明显了,也听不出来,还是让她有些意外。
黄大人可不是好她附赠的川蜀风味,而是她送过去的银钱,既然银钱没有,那江家给江若祁买的官,自然也要被收回。
折柳点头,绘声绘色地说,“夜里公子回来,就直奔咱们琳琅阁,还是奴婢拦着公子,才没让他进来搅了小姐休息。”
“公子让小姐醒来后,去见他。”
折柳当即冷目,“我呸!他有求于小姐,竟不顾礼节大半夜来琳琅阁,听说小姐病了见不了人,一句关心也没有!”
“好大的架子!”
“折柳,不可胡言!”扶光喝住折柳。
折柳却仍觉不解气,“我又没说错,二小姐咳嗽两声,江府上下恨不得把京城翻遍咯,给她找大夫,什么好东西流水似的往隔壁送!”
“到小姐这里,却什么都没有,装也不装一下!”幸好她们小姐不是真的重病不起!
江知念眸光黯然,连一个丫头都看得出,江家人当真不知道吗?
哪怕对江家人已然死心,听到这些话,胸口依旧如同针扎似的疼。
扶光拉住折柳,她不想让折柳说下去,并非维护大公子,而是小姐听了也不会好受。
好在江知念笑了笑,眼中的伤感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几分冷意,“这几日我要好好养病,就让他们自己去着急吧。”
-
这边,江家人当真是着急,大房指着江若祁这一个嫡子,如今却被罢免在家。
江若祁却连被罢免的缘由也不知,只知道黄大人提到了江知念。
偏偏江知念被父亲罚跪,如今重病不起,他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头绪也摸不着,只盼着江知念赶紧好起来。
江程脸色并不好看,大概是知道是自己说错了话,且让江知念病成这样,才害得儿子如今这般。
但他身为父亲,怎么会有错?冷声道,“够了,兵部待不了,等过些日子,再给你谋个职位。”
江若祁更坐不住了,“爹,礼部怎么能和兵部比!?”
闻言,江程脸色如墨,怒火中烧。
一旁的江若蓁见了,赶紧劝住,“爹爹,阿兄也是太着急了,情急之下才说错了话......”
她赶紧同江若祁眨眨眼,示意他道歉。
江若祁也意识到失礼,跪在地上认错,江程虽然被江若蓁劝住,但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无名火,他才罚了江知念,现在要他承认自己不该罚她,让他这个父亲去认错吗?
这怎么可能?
“难不成此事没有旁的办法了吗?爹爹和阿兄怎知,此事姐姐就能解决?”江若蓁问道,她不知其中原因,觉得黄大人只是提了一嘴江知念。
江若祁低垂着脑袋,此刻他除了找江知念,还能找谁?当初是江知念告知他,可以去黄大人手下做事。
定也是江知念这个环节出了问题,才导致自己被罢官。
可,随着江若蓁说出这话,他突然想到,“蓁蓁,皇后娘娘不是许了你恩典?”
话不必说全,每个人都懂了其中含义。
江若祁想要用江若蓁的恩典换他的官位,指不定还能升上一升。
“阿兄......此事不妥,我已表明过不求恩典,如今再说,怕是......”江若蓁支支吾吾。
无人知晓她真正想法,“再说,皇宫也不是我想进就进。”
江若祁觉得有理,也没有再提,如今只有江知念这一个办法,江若蓁忽然就红了眼,她跪了下去。
“爹爹,姐姐定是觉得受了委屈,才不愿见兄长,不如爹爹连同我一起罚,叫姐姐消消气......”
“不行!”
江母进门来,把江若蓁楼进怀中,“若蓁受了这么多年苦,绝不能再让她受苦了!”
江母听说此事,特地请来了江老夫人,江知念不愿见他们,难不成还能不见祖母?
江老夫人恨铁不成钢地看向江程,是她将大儿子养成这般轴,连黄大人的话中话也听不出,更是偏心江若蓁,苛待念念!

但她不会强迫念念见他们,只是坐下来说些话点他们。
“若祁,祖母问你,念念病得这样重,你可有替她请过大夫?或是送些东西?”
江若祁不满,“祖母,孙儿被罢官,哪里有心情想这些?”
江老夫人不理他,看向江母,“慧兰,你呢?你是念念的母亲,念念生病这么大的事情,你可有去看过一眼?”
她一门心思都扑在江若蓁身上,怎么会想得到去看江知念?
看她语结,江老夫人都替江知念寒心。江程更是不用问,就是他下狠手罚的念念。
江老夫人又看向江若蓁,眼眸如鹰,仿佛可以洞察一切,随后长叹一声,“若蓁,你去白鹿书院的机会,是念念亲自去求来的,她特地去接你回府过年,一路上对你照顾颇多,一心为你,你可有给她说过一句感谢?”
“祖母,我......”江若蓁没有,但她心中也有委屈,江知念也曾去白鹿书院念过书,要不是江知念占着她的位置,她早就学成归来。
现在江知念的一切,都本该是自己的。
江母感觉到她的委屈,“母亲,儿媳知道你教导知念更多,所以更体谅她,可我们若蓁,做错了什么?本该属于她的千金生活,给了别人,自己在外吃苦。”
江老夫人失望地看向儿媳,看来是念念为她分忧太多,让她一把年纪还如此天真。
“你们只看到念念在江家享福,可有看到过她的不易?五岁为了写得一手好字,经常练到半夜三更,八岁学舞,练狠了痛到在被子里掉眼泪,十岁学骑射,十二岁为了去白鹿书院念书,在雪地里生生跪到书院的夫子同意。”
就是因为念念的刻苦,才让皇后娘娘注意到了她,是江家跟着她越来越好,而非是念念因江家过上好日子。
“念念也是十二岁那年落下的病根,每个月都要痛一遭,这些他们这些男子不知,你是她的母亲,你知道吗?”
江老夫人的声音振聋发聩,江母被问得哑口无言,她将自己所有的爱和关心都给了江若蓁,哪怕江若蓁还没回来时。
她也觉得,知念是要做太子妃的人,辛苦一些,也是正常的。
看着母亲脸上逐渐升起的愧色,江若蓁也红了眼睛,眼泪下来砸在地上,“都是因为我回来了,若是我没回来——”
所有的愧疚在这一刻被冲散,江母止住江若蓁想说下去的话,“若蓁,你胡说什么?你才是当真受苦了。”
江家总不至于不给江知念饭吃吧?
若蓁说,她在外面时,每天只能吃上一顿饭!
江老夫人见状,扶着嬷嬷起身,“言尽于此,该如何做你们自己想吧。”
江老夫人隐约察觉到念念和江家人逐渐离心,如果他们还不听劝,恐怕要失去这个女儿了!
看着江老夫人远去的背影,江家人先哄好了江若蓁,随后才找了大夫,吩咐下人做了以往江知念爱吃的东西。
一同去看望江知念。
琳琅阁内。
江知念这两日没出去,身子暖烘烘的,腹痛也减轻了不少。听到江家人带着东西往这来了,折柳如往常一样想要去谢绝。
“让他们进来吧。”这件事不解决,他们不会让自己安宁的。
江母进屋后,看到江知念脸色苍白,病怏怏的模样,这才打消心中疑虑,难得有两分真心。
“知念,听说你病了好几日,今日总算是能来看看你了。”江母指挥着人,把准备的食盒端上来,里面虾蟹俱全,足见对她的“重视”。
江知念咳嗽两声,“母亲,今日我已经用过膳了。”
轻轻别开头去,这就是不想吃了。江母的笑容凝固在脸上,为了她生个病,被自己婆婆好一番数落,若蓁更是眼睛都哭肿了。
江知念无非是还在介意那日罚她之事,可她身为子女,难不成还真让做父母的给她道歉?
远远看着的江若祁,心中更是郁闷,觉得是江知念在黄大人那里使了诡计,自己才被罢免在家。她闭门谢客这些天,外面都急成一锅粥了,她倒还在这里摆谱!
“江知念,母亲专程让人做了你爱吃的菜,你别不知好歹!”
闻声,江知念扶着折柳的手起来,又披上了一个厚披风,“母亲,阿兄,你们找我何事?不如直说吧。”
真想关心她,早就来了,现在过来做做样子,也是为了后续求她做铺垫。
如此生硬的态度,江母和江若祁都不好直接开口求她,江若蓁在一旁开口,“姐姐,阿兄被罢职的事情,你知道吧?”
她“生病”在院子里关了好些日子,她能知道什么?江若蓁处处不忘给自己挖坑啊!
江知念故作惊讶,“我怎么会知道?难怪阿兄今日有空来看我。”她也不忘奚落江若祁一句。
江若蓁见她不上钩,继续道,“姐姐,我们都是一家人,子女与父母哪有隔夜仇的?阿兄这几日都在为官位之事扰心,姐姐,你快帮帮阿兄吧!”
江若祁捏了捏拳头,要不说血浓于水呢,不是亲生的,养多少年也不亲,还是只有蓁蓁才心疼他!
江知念坐了下来,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她垂眼看向食盒,嗤笑一声,又看向江若蓁,“官场上的事情,岂是我一届女子说的算的?”
江若祁急了,“之前我去兵部,不也是你搞定的吗?”
她眸光微动,原来阿兄都知道啊。
江知念点了点头,“阿兄,先前你的官其实是我花钱买的,可今年江府手下产业收成不好,没有那么多钱为阿兄买了。”
不等他说话,她佯装忽然想起什么,“哦对了,前几日…本来是有的,不过若蓁妹妹在外施粥,都花出去了。”
江若祁惊愕不已,“都花出去了?!”
“阿兄,你也不必着急,春闱在即,官职买不了,不如去考一个吧。”
语气真诚,却字字诛心。
江若祁真的能中举,又何须她来买官!
他气急败坏。“你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科举有多难?你一个女子怎会知道?”
江知念目光对上江若祁,“我若不是女子,便轮不上阿兄你来了。”
“江知念,你!”
江知念黛眉微挑,“阿兄还有更好的法子不成?”

江知念声音微哑,“做善事又不是图名声。”
“但也到此为止了。”
曾经江家人日日给她灌输欠江若蓁的思想,导致她一直在讨好江家人,弥补江若蓁。
出钱施粥,也是有意为江若蓁博名声。
可现在,她也不会再被这些思想控制,更加清楚了江家人的真面目。
江家氏族与皇后有些亲缘,为了飞上枝头变凤凰,江知念从小就被精心培养。
女子学的琴棋书画只是基本,男子要学的策论兵法,君子六艺也要学。
江知念本以为只有将这些都做好,才能得到江家人的认可,直到江若蓁的出现,让她知道。
原来功课不必熬夜做到最好,病了可以休息,随便撒个娇就能得到他们的笑颜。
走出落脚的客栈,不远处就能看到一个临时搭建的小棚子。
江若蓁披着淡紫斗篷,指挥着身旁丫头施粥,脸上笑盈盈的,“小桃,多打些粥。”
江知念走过去,瞥了一眼那一锅粥,“今日我便要启程回京了,你可要与我一同回去?”
热气腾腾的白粥被盛了满满一碗,恨不得溢出来才好,照她这样施粥,纵使有金山银迟早也要挥霍完!
江若蓁回头看到江知念,有些意外和不适应,觉得江知念今日格外不同。
江知念不如以前热络了,现在的她可没有心情与江若蓁在此姐姐妹妹的,语气冷淡不少。
“姐姐,我正想同你说,施粥用的米粮见底了,需要采买了。我瞧着这里难民还有很多,还得再施粥几日才好。”
语气和目光里都是对难民的担忧。
江若蓁这话倒是轻巧,这几日施粥已经花了不少银钱,若非自己经营的商铺盈利颇丰,也没有这么多钱给她行善。
难民们听了,高兴地纷纷朝江若蓁跪了下来,齐齐呼喊江家二小姐真是大善人,女菩萨!
江若蓁看向江知念,“姐姐,他们太可怜了。”
江知念微微一顿,如果现在拒绝江若蓁,这些难民全都看在眼里。
江若蓁依旧是心地善良的女菩萨,自己倒成了那个恶人。
可她也不想再给江若蓁做嫁衣。
她只能微微拧眉,“二妹妹,这次来得匆忙,我身上带的银钱不多,不若这样,你先留在此处施粥,我回府取银钱来,如何?”
江知念先推脱着,到时候江若蓁没钱了自然知道回来。
没钱了?
怎么可能?
江若蓁眸光微微一动,叫人看不出差异,她这几日连着施粥,周围的人将她的名声传扬出去,日日都有人夸她,她心情大好着。
突然跟她说没钱了?
江若蓁有些不信,江知念顶替她在江府学了一身本事,商贾之道也是精通的,怎会说没钱就没钱?
江知念看出她那一丝迟疑,正准备说话,忽然传来一阵马蹄声,众人目光都被吸引了过去。
只见重兵护送着几辆马车往这边过来,为首的是淡黄色的帘子,上面的蟒蛇图腾叫所有人都一震,这是——太子的马车!
小桃立刻放下了手中的东西,快步走到江若蓁身边,“小姐,是太子殿下!”
江知念看向这队马车,这一年太子沈怀安南下,平乱归来。原来江若蓁和太子是在这里有了交集?
上一世她对太子其实没有情谊,只是想做太子妃罢了。
所以现在除了对这些人的恨意之外,也没有旁的复杂情绪。
江知念目光又移向太子后面的玄色车舆,比起太子就低调许多了,只是那帘子上图案,撞入眸中,她的瞳孔一缩!
这个图案,不正是在长公主小宴上,与她共处一室的男子,身上所佩戴玉佩的形状?
顿时!江知念背脊生寒,她双腿发软,险些没有站稳!
前世那些噩梦般的记忆如洪水涌来,她只想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语气自然急促几分,“既如此,我先回府了。”
说完不等江若蓁说话,转身便走。
此刻的江若蓁哪里还有心思顾及江知念,眼见太子马车停了下来,她规矩行礼。
-
沈怀安听人禀报,路途上有人给难民施粥,挡了来往之路。
他本不准备露面,又听说是江家的姑娘在此施粥,那个从小就立志要嫁给他的江知念。
纵使母后把她夸得天花乱坠,在他看来,江知念和那些挤破脑袋想要嫁到东宫的女人没什么不同。
整个京城的贵女,都想成为他的太子妃。
这种把野心写在脸上的女子,沈怀安最是不屑。
可不屑归不屑,沈怀安不禁也有几分好奇,江知念为何在此处施粥?
怕不是知晓他今日会路过此处,才故意做给他看的?
想到此处,沈怀安对她更是没有什么好感,但外面响起了行礼的声音,他只能掀开帘子出去。
小侍从赶紧去扶,沈怀安抬眼一看,只见一袭紫衣女子,清瘦柔弱,冷风一吹,发丝微动,恰好拂过她的下颌。
却不是江知念。
沈怀安有些意外。
这个女子身后,还有一道窈窕身影,转身走得匆忙,他一眼就认出来是谁。
“殿下,这是江府二小姐。”小侍从提醒道。
“臣女若蓁见过太子殿下。”江若蓁礼仪学的不多,还算周全。
“江知念为何不来拜见孤?”
难不成准备以这种方式引起他的注意?
“长姐有要事回府。”江若蓁回道,随后又加了一句,“臣女在此施粥多日,长姐决定先回府,并非有意不来拜见太子殿下。”
这一句解释,仿佛什么都没解释,难民们开始一人一句夸赞江若蓁的善心,这几日对他们有多好。
不像那个劳什子大姑娘,面儿也没见着几次,出来便是说要走的话!
江若蓁脸蛋微红,“叔叔伯伯们快别这样说,大家逃难在此,都不容易。”
这一幕入了沈怀安的眼,他瞬间明白过来,原来做善事的是江若蓁,江知念却是那个唯利是图的人,绝不做对自己没有益处的事情。
没有旁人在的时候,她连装都不装了!
沈怀安先入为主,心中存了芥蒂,便对江知念处处都往坏处想。
倒是眼前这个江家二小姐,长得清丽可人,心地也善良,他语气稍软地,与江若蓁聊了两句。
而另一边,玄色车舆上的人,听着身边人的轻语,摩挲着玉佩的手一顿,“江知念?”
车舆内镂空香炉中青烟袅袅,陆君砚抬起修长的手,将帘子微微挑起一条缝隙,像是要看清楚外面的情形,可是顺着这只手看去,就能发现,他清俊的脸庞上,系着素色纱带,将他的眼睛完全遮住。
冷风顺势裹入,吹散了陆君砚的纱带,强光入眼,他似乎看到了一个月白色的背影——和梦中与他纠缠在榻的身影一模一样!

江老夫人觉得江若蓁天真,伴君如伴虎,今日太子高兴让你直呼他的名字,明日若是惹恼了太子,这都是要杀头的事情!
江若蓁却从这话中,听出了别的意思。
她眼泪不断,握住江母的手渐紧,“祖母,若蓁听懂了,祖母嫌孙女从小长在小地方,觉得孙女丢了江家的人。”
“祖母觉着,我与太子殿下要保持距离,但姐姐自小在京中长大,她才应该和太子殿下亲近。可是,若蓁也想要在京中长大,也想在父母身边尽孝......”
这些话,哪怕是江若祁听了都心生不忍。
“祖母,蓁蓁没能在我们身边,又不是她的错,她才是受害者。”
江母听着也不乐意,心痛如绞,可江老夫人毕竟是她的婆母,她如何能说婆母的不是?
江知念握着筷子的手微微一顿,受害者三个字一出来,她便知道,此刻她就是那个可恶的“加害者”。
果不其然,下一刻,江程将手中的筷子一放,语气冷然,“江知念,今日你与若蓁一同入宫,为何留若蓁一个人在宫内,与太子相处?”
“若蓁年纪小不懂事,你这个做姐姐的,合该在她的身边,提点着她。”
“母亲,若蓁不懂这些,你别怪她。”
江老夫人彻底没了胃口,也怪她今日多嘴说了江若蓁两句,才让江知念被牵扯其中。
“这和念念有什么关系?”江老夫人反问。
一面是自己的母亲,一面是自己的妻女,江程犯了难,无论帮哪边,他都不好过。
所以他只能责怪江知念,他知道江知念懂事,顾及大局,只要一家人和睦相处,他又不是真的怪她。
随便说两句,也就过去了。
“如果不是她没看好若蓁,今日若蓁也不会惹母亲您不快。”
江若蓁小心翼翼地去拉了一下江程的衣袖,带着哭腔,“爹爹,您也别怪姐姐,是殿下让姐姐先走的。”
“她是做长姐的,就算是让她走,她也不该就这样丢下你!”
听到这里,江知念的筷子“不小心”从手中滑下,啪啦一声落在地上,她倏地起身,嗤笑一声。
“若蓁妹妹是个人,又不是一条狗,父亲,您要女儿如何看好她?”
江若蓁与其他人当即面色有异,只是不等她们反应,江知念就继续说。
“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君臣有别,自然是太子殿下说什么,女儿做什么,我不过是恪守礼仪,何错之有?”
这下,江程非要说江知念错了,那就是在说太子做错了。
量江程也不敢,可,被江知念这样扫了面子,他心中也不会舒坦,正要找话时,江知念率先起身,把江老夫人扶起来回松鹤院了。
她料想祖母也没什么胃口了,与其坐在这里打扰她们一家人吃饭,让祖母一通生气,不如带祖母回院子。
一路上,江老夫人愧疚不已,“都怪我,念念你受委屈了。”
正如祖母所说,今日之事和自己没有一丝关系,可饶是这样,都被江程扯到自己身上。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就算今日祖母没有说江若蓁,也会因为别的事情找她麻烦。
江知念吸了一口气,释怀地笑了笑,“祖母,我没事。”
“祖母老了,帮不了你太多了。你也别怪你父母,她们只是......”说到这里,江老夫人也说不出来了,只是什么呢?
连祖母都说不出原因,毕竟是自己养了十多年的女儿,怎么能说不疼就不疼了呢?
对于江知念来说,如果江家人只是单纯的偏心,江知念可以不怪她们,可是前世让自己不得善终,这些仇和怨,绝不会这么简单!
“祖母,我让小厨房给您再送一碗汤来,您今晚吃得不多。”江知念岔开话题,“明日开始,我要入宫誊抄经书,您可不要忘记喝药。”
“抄经书?”江老夫人浑浊的双眼一亮,“那可是独一份的荣誉,念念呀,等你嫁到东宫去了,祖母就放心了。”
好在这一天她不会等太久。
江知念闻言,却没有接话,只是沉默地陪在祖母身边,把祖母送回松鹤院后,她才回了琳琅阁。
......
第二日,江知念还在核对这个月府中的一应开销,正厅有人传话,说是宫里头来人宣旨了。
想来应该是皇后娘娘让她去誊抄经书的圣旨。
等到了前厅后,厅内整整齐齐摆了两排赏赐,一排是江知念的,一排是江若蓁的。
宣读完懿旨后,江若蓁就走到了赏赐前,拿起一匹柿色的绸缎,往身上比划了一下,兴冲冲道,“母亲,女儿想用这匹布做一身衣裳,等开春了恰好可以去踏春。”
还有一些首饰,比妆匣里的不知道好多少,一定是怀安知道后,特地选给她的!
江知念就淡然很多,宫里头出来的虽都是好东西,但她也不是没见过,正准备让人都收下去时,门外却突然出现一个她害怕的身影!
陆君砚穿着玄色圆领长袍,长发高束,今日他的眼睛上缠着一层纱素色轻纱,云初在前面引路,他走起路来,竟与常人无异!
“拜见陆世子!”众人纷纷行礼,唯有江知念只是颔首,她目光警惕冷淡,一直盯着陆君砚。
为什么他会在这里?!
为什么他要出现在这里!
江知念脑中如同烟花般炸开,随着陆君砚走进来的步子,呼吸也有些急促了。
昨日在宫里,这个陆世子就对她口出狂言,今日他竟然还追到江家来了?
不对。
她昨日只顾着害怕,完全忽略了,陆君砚所说的话,分明......分明说中了!
江知念学女红时,最先学的就是垂丝海棠,一开始她绣得不够美观,害怕被人嘲笑,就绣在肚兜上,后来也一直有这个习惯。
哪怕是江母,都不一定知晓她这个习惯。
他怎么知道?难不成,他是与江家人串通起来害自己的?
她不知道,只能假装镇定,旁人或许发现不了,可是陆君砚入内后,瞧也没瞧其他人,径直走向了江知念。

眼见两人要吵起来,江若蓁赶紧道,“阿兄,姐姐正病着呢,你怎的还和姐姐争吵?”
“她若能有你一半懂事,我怎么会——”
江若蓁心道,阿兄如今有求于人,怎的还如此莽撞说话?
担心他坏了事,江若蓁把食盒往江知念那头推了推,“姐姐消消气,若是花钱买行不通......不如姐姐再想些其它法子?”
“前些日子,皇后娘娘不是才许了你一个恩典?”
随着这话落地,众人又把目光落到江知念身上,江知念掩着鼻子推开那螃蟹,语气平淡,“妹妹说错了,娘娘是许给你的恩典,而非我。”
说完,扶光刚好从外面端进来一碗甜粥,清淡温和,她轻描淡写道,“父亲说我冒领你的功劳,罚我认了,银钱也从江府里扣出来了,如今这施粥的功劳实打实就是你的。”
“姐姐我——”明眼人都看的出来,皇后当时是卖的江知念一个人情罢了。她不要了,自己还能有吗?
“若蓁妹妹,可别再妄自菲薄了。”
说她冒领功劳?那就把银钱都还给她,日后这功劳就归江若蓁,江家既没有钱再给江若祁买官,她也没有恩典去帮他求。
这官位回不回的来,就都看江若蓁了。
大家也看出来,江知念无法解决这件事,江母带着两人灰溜溜地要走,说是不继续打扰江知念休息。
江知念自然也是笑盈盈地送客,声音温和,“对了母亲,病人吃不得这些,不好克化。”
江母正好走至门口,险些没踩稳,好在江若蓁扶了她一把,江母心中堵住的气,这一刻散得没影,转而是隐隐作祟的愧疚感。
原来知念并非摆谱,而是......
江知念淡淡一笑,她本就没对江家人再抱什么希望。
她这一世,只会想如何脱离江家,避免上一世的悲剧重演。眼下,她与江家绑定太深,甚至皇后有意让她成为太子妃,并不是想走就能走。
不过,她心中始终有一个疑问。
她与江家人朝夕相处十余年,就算没有血缘关系,难道曾经的亲情全是假的吗?为何他们能够为了江若蓁,对自己下这样的死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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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回绝了江家人,江知念的身体便一天一天好了起来。
江若祁几次在琳琅阁外面逗留,等着江知念主动让他进来,可江知念只当做没看到,他心中倍感失落,鼓起勇气正要往里走时,见了一个嬷嬷匆匆过来。
“大小姐!大小姐,皇后娘娘宣您入宫觐见!”
正要转身回屋的江知念顿步,琳琅阁外走去,看到门口的江若祁,假装意外,“阿兄怎么在此?”
江若祁既是为了官职的事情烦忧,也是想来看看江知念的病好了没,他罢职在家这几日,偶然又注意到院子中的桃树,虽然冬日里光秃秃的。
可是一见到,就让他想起小时候江知念也有调皮的时候。
见到他院子里的桃树结了小桃,非要上去摘,那时候江知念还没有他的腰那么高,哪里爬的上去?还是他托着她,才爬了上去。
后来长大了,知念越来越忙,他也在兵部当职,已经很久没有注意到过这棵桃树了。
“我......你身子可好些了?皇后娘娘宣你入宫,你......”突然被问到,江若祁有些无措。
江知念只当他还打着恩典的主意,“阿兄放心,我会带若蓁一同入宫,届时让若蓁替阿兄想想法子。”
知念居然当他是这样的人?他们是兄妹,他来关心妹妹,又不是为了自己!
江若祁微恼,索性赌气道,“知道了!若蓁第一次入宫,你多照顾照顾她!”
江知念点点头,同传话嬷嬷走了,江若祁欲言又止,最后只能落寞地回了自己的院子。
他站在桃树下面,仰头看着这棵桃树,此刻枯枝败叶的模样,让他心烦。
院子里的小厮问他,“公子,你看这棵了无生气的桃树做什么?”
“这棵桃树前两年蛀了虫,今年怕是活不成了,等明年开了春,换一棵玉兰树。”
江若祁不悦道,“这是我的院子,我还没发话,换什么换!滚!”
......
江知念的马车在外等了足足一个时辰,江若蓁才姗姗来迟。
第一次入宫,江若蓁十分紧张,拉着江母为她梳了个特别的发髻,江知念一眼就认出来了,太熟悉了,以前江母也会给自己梳。
手上那只羊脂玉的镯子,还是去岁生辰,江知念送给江母的。
“让姐姐久等了。”江若蓁欠身道。
江知念嗯了一声,让她赶紧上马车,她吩咐人套了两辆马车,以往都是两人坐一辆,可现在她不愿和江若蓁有太多接触。
皇后专程派人到宫门处接两人,与江若蓁东张西望不同,江知念垂着眼,在想事情。
这次皇后宣她入宫,究竟是什么目的?明明距离皇后赐婚还有半年之久!
她想得入神,没看到前面来了人,直到引路的红豆停下来行礼,她才抬头。
目光从下至上,江知念一眼就看到了此人佩戴的玉佩,正是上一世与她纠缠在内室之人!
江知念呼吸一窒,目光惊恐,心中慌张极了,微微退了一步!
“见过世子殿下。”
红豆的声音如同一盆冷水,把她从惊异之中拉回来。
察觉到自己反应过度,江知念连忙掩饰下来,随即听到此人身边的侍从开口,为他解释,“公子,是未央宫的红豆姑娘。”
江知念这才看清楚,这个人双目无神,黑眸从头到尾只盯着一个位置,仿佛越过她在看身后的事物。
陆君砚点了点头,“这是出宫的宫道,红豆姑娘怎会在此?”
“回世子殿下,今日娘娘宣礼部尚书江大人的两个女儿入宫,奴婢特地来接应二位。”
随后,江若蓁和江知念也欠身行礼,只是江知念声音如蚊子一般。
陆君砚不再多问,红豆便带着二人离开,江知念松了一口气,还好此人眼瞎,否则就看出她的异样了。
身后的陆君砚微微勾唇,眸光微动,“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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