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半截碧玉簪,簪尾没入颅骨三寸,裂口处蜿蜒着蛛网般的黑纹。
“百年前噬心魔作乱青丘,阿姐剜心取丹,用元神把你和那魔头一同封进轮回。”
云蘅指尖抚过冰棺,潭水突然沸腾如滚油,“如今你倒是干干净净地活了十世,可知她每日要受万箭穿魂之苦?”
话音未落,黑雾凝成巨爪破开寒潭结界,棺椁被拖向深渊。
李慕言扑身抓住棺沿,掌心触及冰棺的刹那,无数记忆碎片扎进脑海——滂沱大雨中,红衣少女跪在雷云下,将玉簪刺入心口:“以吾魂为契,换他十世轮回!”
刑场高台上,自己亲手把匕首捅进她后背:“妖孽惑人,当诛!”
每一世他都戴着这枚玉簪,每一世都亲手杀死穿绛色衣裳的……“噬心魔在抽阿姐的情丝!”
云蘅的银鞭绞住黑雾,鞭梢符文燃起青色狐火。
李慕言怀中断簪突然飞起,簪头狐眼迸射金光,照出黑雾深处戴青铜面具的身影。
那人手中银链锁着云萝的虚影,每扯动一次,冰棺便渗出更多黑血。
“跟着光走!”
云蘅劈手将李慕言推入金光。
他如坠冰窟,再睁眼竟身处敦煌莫高窟。
月光穿过残破窟顶,照在壁画《飞天逐日图》上——飞天的璎珞正诡异地蠕动,金粉剥落后露出森森白骨拼成的星象图。
“李公子别来无恙?”
沙哑笑声从背后传来。
李慕言转身骇然倒退,壁画上的供养人像正缓缓转头,落款处他的前世印章浸出血泪。
窟顶突然垂下数百条锁链,锁着凤冠霞帔的新娘飘落,盖头下滴落的血珠渗入他衣袖:“慕言,你又要杀我一次吗?”
第三章 血契惊魂新娘的盖头被阴风掀起,露出云萝苍白的脸。
她颈间缠着银链,链头握在壁画中走出的青铜面具人手中。
“多亏李公子十世痴情,本座的噬心咒才能吸尽青丘狐族的爱魄。”
面具人弹指叩链,云萝顿时发出凄厉悲鸣,七窍涌出的黑气凝成珠串落入他掌心。
李慕言头痛欲裂,前世记忆如毒蛇啃噬神魂。
他看见自己身披道袍,在昆仑祭坛上以玉簪为阵眼,将云萝的魂魄钉入噬心魔眉心;看见云蘅为护阿姐残魂,甘愿被抽去三尾化作石像镇守青丘山门;更看见每世转生的自己饮下孟婆汤前,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