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顾宴书遭遇抢劫,我正带队在附近埋伏新查到的贩毒团伙。
救援队赶到时,我恰好从旁边经过。
我听见顾宴书逐渐衰弱的呼喊。
从“清霁别丢下我”,变成了“我恨你。”
但我有任务在身,不能暴露。
只得咬着牙继续追查目标人员,将顾宴书遗留在身后的血泊中。
我的身份保密,即使是家属,他也只以为我是个普通警察。
每次噩梦惊醒,顾宴书都会猩红着眼质问我。
“我也是公民,当时你为什么不救我,为什么要丢下我?”
这成了他心里最不能触碰的尖刺。
可我却什么也不能说。
为了报复我,顾宴书带回一个个不同的女人。
在客厅、在婚床上、在一切他认为能惹怒我的地方。
但我不吵不闹,他能活着,已经是我最大的愿望。
他和林菲晚在一起,我并不嫉妒,反而有一丝庆幸。
虽然我时日无多,但我是真的希望他能幸福。
即便这幸福是踩着我的尸骨拾级而上。
我强忍着泪水,对上他满含怒火的眸子。
“这么记仇啊?那我大发善心给你一个抛弃我的机会。”
顾宴书脸色越发阴沉,良久后气笑。
他抓起林菲晚的手,十指紧扣。
“从今天起,我名义上的妻子是林菲晚,我的所有爱都只属于她。”
林菲晚眼中闪过惊喜。
却在听到顾宴书的下一句话后,又黯淡了。
“但你,也休想拿到离婚证,我要你看着我们幸福美满,我要你日日活在悔恨中。”
机械心脏传来闷痛,可我没几天活头了。
我佝偻着身蹲下,捂住心口。
无事牌从衣领处滑出来。
顾宴书蹲在我面前,猛地将其拽了下来。
我下意识去抓,被顾宴书一把甩开。
顾宴书厌恶地瞪着我。
“这块无事牌,你现在,配不上了......”
我错愕地盯着他,泪水不争气地在眼眶打转。
无事牌是我刚进警队时,顾宴书为求我平安亲手雕刻的。
他对雕刻一窍不通,雕刻完成时,手上已被刀口划得血肉模糊。
我希望完成必死的任务时,身边能有无事牌。
这样我还能在死前欺骗自己:“安心睡吧,他原谅你啦。”
我抓住顾宴书满是伤疤的手,哀求道:“这是我最珍贵的东西,你还给我。”
顾宴书身体一僵,眉头紧拧。
一直沉默的林菲晚突然开口。
“这种玉的价格翻了十几倍,清霁,就算你再贪心,也不能卖宴书送你的东西吧,你不会忘了宴书为了雕这幅无事牌,现在手上还留着可怖的疤吧?”
“你怎么能拿珍贵值钱来侮辱人呢?要是我,肯定当成无价之宝珍爱。”
顾宴书反应过来,神色危险,冷笑道:“想要?低下你高贵的头颅,跪下求我。”
我怔怔望着他,他明知道我心中有信仰,只跪父母和祖国。
罢了,死到临头何必再欺骗自己。
我强撑着起身,踉跄出门。
就在我出门时,顾宴书冷冷开口。
“做我和菲晚的证婚人,事成之后,我还给你。”
算了,还是骗自己一下吧。
我重新挤出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