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的暑假工,都没有攒齐两个人的学费和生活费。
胡阿婆劝顾随向他爸妈打个电话,服个软。
这一回,顾随一口回绝了,坚持和我一起办理了助学贷款。
他说,他不想再从自己亲生父母眼睛里看到,那种像看乞丐一样的眼神。
他说,他忘不了当年爸爸妈妈为了奔向新生活,像扔烫手山芋一样将他扔来扔去的样子。
他说,在弟弟满月宴上,他被挤到最角落,远远看他们一家三口拍全家福的场景。
他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胡阿婆又气又心疼,再说不出一句劝慰的话。
抹了抹泪,颤颤巍巍地去厨房给我们煮面。
月光从树荫泻下,碎在少年微微蹙起的眉头上。
我忍不住伸手替他碾平:“没关系,不就是钱嘛,我们能贷得出来,就一定能还得上!”
“你忘啦,姐学的可是金融,以后跟姐混,包管你赚得盆满钵满,再也不受嗟来之食!”
他被我夸张的表情逗笑了:“那好,以后就请多指教了。
”三天后,我和顾随手拉着手,站了十八个小时的绿皮火车,风尘仆仆地站在江大气势恢宏的石雕大门前。
晴日高悬,天空澄澈如洗。
身旁少年的笑容混着日光。
暖融融的。
“加油, 华同学。
加油, 顾同学!
”大学生活比我想象得还要充实多彩。
我们系的课程多,我便专攻奖学金。
每天除了上课、吃饭、睡觉,我最喜欢泡在图书馆。
顾随则几乎把所有的课余时间都用来做兼职。
有时候,他兼职回来得早,会坐在图书馆门口的长椅上等我。
常常等着等着就睡着了。
微风吹过,拂动他额前的碎发,偶有落叶砸在他头上,他都毫无察觉。
可只要我一走近他,他便会立刻醒来,冲我微微的笑。
他回来得晚,我便会去学校的半湖湖畔边等他,那里正对着校门,还有一排路灯。
我可以一边继续看书, 一边等他。
而他,只要进了校门,一眼就能看到我。
我喜欢看他一见到我,就笑着奔向我的模样。
我喜欢看他大口大口吃我给他准备的夜宵。
我喜欢他时不时从口袋里掏出一两样奇怪的小玩意,孩子气般地追问我喜不喜欢。
难得有空的时候,我们也会去参观博物馆,逛老街吃小吃,去小商品市场捡漏。
有时候还会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