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怨恨,像是从她灵魂里剥离出的恶魔。
它盯着我,声音低沉而刺耳:“意外?
是你抛弃了她,是你让她一个人面对这该死的世界!”
我愣住了。
那声音像针一样刺进我的心,带着她的痛苦,她的绝望。
我看着那团黑雾,脑海中闪过她跪在我尸体旁哭喊的画面,闪过她给我发消息时我没回的瞬间。
我的喉咙像是被堵住,说不出话来。
“是我的错……”我低声道,眼前的黑雾似乎更浓了,“我该早点回家,我不该加班,我该回你的消息……可我没想让你变成这样!”
黑雾发出一声冷笑:“晚了。
她已经疯了,她要毁掉一切,你阻止不了。”
“不!”
我吼道,声音在房间里回荡,“她不是疯子,她是林瑶,我的林瑶!”
我集中精神,手中的光亮猛地爆发,像一道闪电刺穿黑雾。
房间震动起来,墙上的照片哗啦啦掉下来,桌子被掀翻,手链从我手中滑落,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黑雾发出一声尖啸,朝我扑来,可我没退缩,迎着它冲了过去。
那一刻,我感觉自己撞进了一片冰冷的海洋。
四周全是黑暗,我听不到风声,听不到她的哭喊,只有无尽的寒意包裹着我。
我努力睁开眼,看到一团模糊的光在前方闪烁,像是指引我的灯塔。
我朝那儿游去,每迈出一步,耳边就响起她的声音。
“陈默,你说过会陪我一辈子……”那是她生日那天,我送她手链时她的话,带着笑意和羞涩。
“你要是敢丢下我,我就去湖边等你……”那是第一次约会时,她靠在我肩上的低语,温柔得像春风。
“你别加班了,我想你……”那是她死前给我发的最后一条消息,满是担忧和期盼。
我的眼眶湿了,这些声音像刀子一样割着我。
我终于明白,她的怨恨不是因为恨我,而是因为太爱我,爱到无法接受我的离开。
我咬紧牙关,朝那团光冲过去,终于抓住了它。
光亮散开,我发现自己站在一个熟悉的地方——湖边的长椅。
林瑶坐在那儿,穿着她最喜欢的那件白色毛衣,低头看着湖面。
她抬起头,看到我,眼里满是泪水:“陈默?”
“是我。”
我走过去,声音颤抖,“林瑶,我在这儿。”
她站起身,扑进我怀里,放声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