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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老吴带着寒气冲进来,警徽上结着冰溜子。
“醒了?
你老婆手机恢复数据了。”
平板电脑戳到我眼前。
行车记录仪视频里,顾明城的手从驾驶座伸过来,指节上的婚戒反光刺眼。
“三百万保险金够买你要的鸽子蛋了。”
视频日期是我们出发前一天。
我突然咳嗽,血沫子溅到屏幕上,把顾明城的脸染成猪肝色。
“慢点咳!”
护士拍我后背像在捶沙包。
“昨儿从你肺里抽出一管冰碴子,跟刨冰似的。”
老吴掏出物证袋,林晚的钻戒在密封袋里泛冷光。
我抢过来对着灯看,内圈刻着“CM&CW”——顾明城名字缩写在前头。
“在后备箱还找到了这个。”
老吴又甩出一个避孕药瓶,生产日期是去年八月。
那会儿林晚说在吃叶酸备孕,天天让我炖鲫鱼汤。
护士突然“啊”了一声:“这药瓶我见过!
上个月有个穿皮草的女士来买验孕棒,包里掉出过一样的瓶子。”
我攥紧床单。
记忆像被雪水泡烂的旧照片,突然清晰起来——每次事后她都让我买奶茶,回来时浴室哗哗响,原来是在抠药片。
“我要出院。”
我扯掉手背上的针头,血珠溅到老吴的警徽上。
他按住我肩膀像按一条死狗。
“急什么?
陈会计在机场被抓了,你猜他招供什么?”
我僵住了。
旅行社那个秃头会计的脸浮现在眼前,上个月他往我保温杯里倒粉末,说这是抗高原反应的藏药。
老吴的唾沫星子喷我脸上,“顾明城答应事成后给他分公司股份,没想到那龟孙连自己人都灭口。”
护士突然插嘴:“昨天殡仪馆打电话来,说有一个穿婚纱的女尸没人认领......”她瞥见我脸色,声音越来越小。
10我光脚踩在瓷砖地上,寒气顺着脚心往上爬。
停尸房的冷气比雪山还刺骨。
白布掀开的瞬间,林晚泡发的脸像融化的蜡像。
“要留件遗物吗?”
管理员打着哈欠问。
我面无表情的摇了摇头,“不用了,烧完就把骨灰扬了吧。”
走出殡仪馆时,老吴在台阶上抽烟。
“顾氏集团今早破产了,董事会那帮老狐狸全在撕咬。”
他弹了弹烟灰,“不过,你提交的证据够他们判十年。”
我盯着马路对面的711便利店。
玻璃窗上贴着林晚最爱的草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