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烟雨迷蒙,我带着不多的行囊重回故地。
寻着幼时记忆,走到了老宅前。
多年过去,宅院并没有落灰腐败,像是一直有人打扫的模样。
阿娘种下的苹果树茁壮,已经环抱不过来了。
等我安顿下来,简单收拾一番。
院门吱呀被推开,一位江南身韵的女子走了进来,青丝间夹杂几缕白发。
看我的眼神伤怀又加几分欣喜。
我俩相望片刻,我心头酸涩,泪水喷涌而出:“奶娘。”
女人上前将我按压进怀中,我颤抖着手拥住她。
“好孩子,回来就好。”
“我等着你来找我呢,老宅我一直照看着,就等这有一天姜家人回到这里。”
奶娘轻拍着我的背,一双纤手好似有魔力一样,将我多年来无法宣泄的苦痛拂去几分。
奶娘告诉我,当年姜府判罪,全家被斩杀时,她受不住打击卧病在床。
直到听闻我还活着,才打起精神替我收拾好宅院,一直等着我回来。
奶娘替我擦去泪水,如今,我也只剩奶娘这一个家人。
我在江南住下了。
奶娘种了大片茶园,日升,我跟着奶娘去采茶,日暮归家。
茶叶分销难,我与奶娘一合计,干脆自己开起了茶馆。
茶馆生意兴隆,我跟奶娘两人忙得连轴转。
全身心投入进其中,在京城的这几年仿佛梦一样逐渐变得模糊。
伤痛在日复一日的茶水香气中渐渐抚平。
我也不再频繁的夜半惊醒,不再梦到朝我呼救我却无可奈何的亲人。
我想阿爹阿娘在天之灵许是得到了安慰。
一日,我收到了从京城寄来的信柬。
只有简短几句话。
信里说,任紫悦受不了一朝失去身份,在勾栏院疯了。
不知从何处向讨来毒酒,一饮而尽气绝身亡。
沈临风在北疆流放时逃跑,流窜各地,逃亡到某处不肯伏法,被当地追兵乱箭射死。
寥寥数字,没有署名。
“小果,堂前忙不过来了,快来帮忙。”
奶娘的声音让我回神,将信撕碎扔进火炉。
火舌滚烫,我的心却愈发平静。
我起身走出去,清风拂面,天气晴好。
身后炉灶内只余一抔纸灰。
9番外:沈临年视角我在山下找到姜婉意时,她浑身上下没一块好肉,趴在泥里等死。
完全不像被虏上山时,竭力反抗的模样。
想着昨日姜府漫天的火光,从我手中流尽的姜家人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