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沈佳茵袁秀兰的其他类型小说《穿书八零:科研大佬撩了清冷老公全局》,由网络作家“紫琼”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本书为架空年代文。文中出现的人物事件等,请别对标现世年代。1979年冬天。傍晚,小坪村。沈家老宅的院坝里乱着一团。三房的大女沈佳茵被轻薄了。罪魁祸首是老曾家那个从部队回来探亲的老光棍养子。他喝了酒,是酒醉犯了糊涂还是怎么的,旁人不知,大家伙赶到的时候,他正搂着姑娘亲。事情没有做到最后一步,但沈佳茵的清白也算是毁了,人惊吓过度昏迷不醒。当事人曾家的养子把人送回老沈家,便被一起下来公干的军区领导派人叫去了。沈家老太太张巧玉与老大媳妇袁秀兰揪住村长和曾家人干仗讨说法。“丧尽天良的玩意,喝点猫尿就胆大包天,毁了大丫的清白。可怜我大丫槐花公社一枝花,往后没法嫁人了,今儿不给个说法,这事没完......”张巧玉呼天抢地、顿足捶胸,坐在地上撒泼,...
《穿书八零:科研大佬撩了清冷老公全局》精彩片段
本书为架空年代文。
文中出现的人物事件等,请别对标现世年代。
1979年冬天。
傍晚,小坪村。
沈家老宅的院坝里乱着一团。
三房的大女沈佳茵被轻薄了。
罪魁祸首是老曾家那个从部队回来探亲的老光棍养子。
他喝了酒,是酒醉犯了糊涂还是怎么的,旁人不知,大家伙赶到的时候,他正搂着姑娘亲。
事情没有做到最后一步,但沈佳茵的清白也算是毁了,人惊吓过度昏迷不醒。
当事人曾家的养子把人送回老沈家,便被一起下来公干的军区领导派人叫去了。
沈家老太太张巧玉与老大媳妇袁秀兰揪住村长和曾家人干仗讨说法。
“丧尽天良的玩意,喝点猫尿就胆大包天,毁了大丫的清白。可怜我大丫槐花公社一枝花,往后没法嫁人了,今儿不给个说法,这事没完......”
张巧玉呼天抢地、顿足捶胸,坐在地上撒泼,斜眼冲老大媳妇打了个眼色。
袁秀兰一个激灵,赶紧跟着婆婆有样学样,一屁股坐在地上哭嚎,婆媳俩配合得天衣无缝。
“三弟、弟媳妇啊,你们咋那么狠心呐,丢下三个小的撒手去了由着他们被人欺负,可怜我大侄女一辈子都毁在曾家人手上了,你们做鬼也别放过他家呀......”
曾老太太气得脸色发黑,“呸,你们老沈家的人血口喷人,我家老二是个当兵的,绝对不会伤害老百姓,他说了啥都没做,是被沈大丫那贱货污蔑的......”
曾大媳妇:“沈大丫是个啥玩意这村里谁还不知道?老二宁肯碰一头母猪也不会碰她,别想讹我家。”
曾三媳妇:“沈大丫这不要脸的,指定是知道郑东升快带着付悠悠回城不要她了,就打上我们老二的主意,毕竟我们老二有津贴,将来也是要回城生活的。”
天怪冷的,也没个电视看,吃瓜群众裹紧棉袄,一边在寒风中瑟瑟发抖,一边看大戏。
这戏演的,比那供销社的电视里放的都好看。
沈老太听了曾家婆媳几人的话,顿时不干了,“嗖”得一下起身,尖利的爪子抓住村长罗国强。
“村长,你听听,老曾家的说的是人话吗?他家当兵的老光棍,二十四五了还没个婆娘,醉酒了想姑娘不正常吗?他对我家大丫下手,这是大家伙眼睁睁看见了的事实,难不成因为他是当兵的,就可以抵赖?”
“村长,那老光棍的酒可是在你家喝的,现场也是你一起看到的,你要为我们家大丫做主啊......”
老太太把村长一起架火上烤,罗国强脸色十分难看,他甩开了张巧玉的爪子。
沉声道:“说吧,你想怎样?”
“让他娶了大丫,彩礼也不要多的,看在邻里乡亲的份上,给个500块就行了。”
众人倒吸凉气。
厂子里的工人每月也就20—25块的工资,不吃不喝得存两年,沈老太张嘴就要五百块,想屁吃呢。
曾家人自然不干,跳起来就跟沈家婆媳俩干。
沈老太胜券在握,直接使出撒手锏:“行,你们不同意,那我就找公社领导去,再不然就去报派出所告曾家当兵的耍流氓,判他个流氓罪,我还要闹到老光棍部队上去,让他没法在部队混......”
沈佳茵醒了好一会了。
瞪着一对死鱼眼,生无可恋。
她本出生乡下,外婆去世后再无别的亲人,经过努力拼搏,已成功逆袭人生,成为农学院最年轻的科研博士,财富自由,前途光明。
然,老天爷似乎见不得她好,一觉醒来竟安排她穿书了。
穿进了一本年代文里,领了书中名为沈佳茵的恶毒女配角色。
郑东升和付悠悠正是书中的男女主角。
原主沈佳茵,小名大丫,虽生在重男轻女思想颇重的年代,但她很幸运,人长得如同一朵娇花且不说,父亲是县里机械厂的正式职工,母亲是县城里的人,虽没工作,但思想开明,顶着老沈家一大家子的压力,死活让她上学读书。
哪怕后来他们三房被老沈家嫌弃是拖累,分出去单过,日子艰难,再后来母亲染了病,父亲为了照顾母亲和年幼的弟弟妹妹,让二伯顶替了机械厂的工作,也依然没让她退学。
她也是块读书的料,小学和中学都是跳级读完。
就在她上高一那年,厄运降临,父母相继离世,不满16岁的她只能辍学挑起生活的重担,养活8岁的弟弟和2岁的妹妹。
她每天上工挣四个工分,村里又给申请了救济粮,姐弟仨生活困难,好在勤劳本分,大家也愿意帮衬一些。
自从知青郑东升来到小坪村,沈佳茵就像被下了降头,完全迷失了心智,对郑东升各种死皮赖脸纠缠,倒贴。
到处薅东西给郑东升送去。
一心想跟着郑东升进城过好日子。
但天不遂人愿,东西倒贴了不少,却没得到郑东升的心。
后来,郑东升跟他的白月光付悠悠回城了,她竟扔下年幼的兄妹俩追去了。可惜,她被骗进地下歌舞厅坐台,遭遇了各种形形色色的男人,还染了脏病。
等她吃进苦头,终于见到郑东升时,他正忙着跟女主付悠悠结婚,她恨郑东升的无情,恨女主霸占她的男人。
在婚礼上拿着刀捅向新娘,害得女主在床上当了大半年的植物人。
正当她以为捅死了女主,得意之时,被一个专挖人器官贩卖的团伙绑走,双肾和心脏都被挖掉,死无全尸。
这本书原是上大学那会儿闺蜜晚上刷的,她常常看到情绪激动,大半夜指天骂地像个疯子,把一宿舍的人都惊醒。
还常在评论区跟作者有来有回地骂战到天亮,骂作者有病,塑造这么个恶心人的东西,影响她的心情,末了还让她痛快地死掉,太便宜她了。
硬让作者改结局,让女配像厕所里的臭蛆一样拖着肮脏的身体活着,看着男女主和她作践的人幸福生活,让她生不如死才好。
她就好奇到底是一本怎样的书把闺蜜搞得如此疯癫,熬了几个晚上把书看完,她也跟着闺蜜一起诅咒女配,骂战作者。
如今,她竟领了这个恶心人的角色......
沈佳茵不禁打了个寒颤。
男人头发湿漉漉的,应该是刚洗了头,裸着的上半身,腱子肉块垒分明,腹肌整好八块,健硕有力。
一颗颗水珠滴落顺着胸膛滚过腹肌。
两辈子的尴尬经历加起来也没今天这经历尴尬。
不为别的,只因男人正在撒尿。
她知道该赶紧背过身去,非礼勿视呀,可双脚就像生了根似的动不了。
她完全傻掉了。
同时男人显然是被突然出现的人和声音下了一跳。
男人瞳孔短暂收缩,一把将裤子往上拉,扣皮带,再抓了板凳上的军绿色短款军大衣一披一裹。
刀子似的眸光射过来就像被踩了尾巴的猛兽。
凌迟着她这个渺小的人类。
“谁让你进来的?你进门都不敲门的么?”
沈佳茵呼出一口气,视线终于挪到男人脸上,再次倒吸一口凉气。
我滴个天爷!
这张脸莫不是从现世漫画里复制过来的?
剑眉如墨画,深邃的眼眸如同神秘的星球,当然,如果不是滋滋冒着火花的话,一定能勾掉人的魂儿。
那高挺的鼻梁下薄唇染上绯色,看着就很好亲。
即便一副要将她生吞活剥了的样子,依旧性感、英挺、魅力可秒杀任何雌性生物。
极品!
极品啊!
“那个,对不起啊,我不是有意要看你那啥......”
感受到男人飞过来冰刀子,沈佳茵小脸“腾”得爆红,好不容易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结巴得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即便她来自未来,可也是第一次看到男人撒尿。
就,恨不得抠出一条地缝钻进去。
“我,我刚才敲过门滴,是你没听到,要不你,你继续,等你完事儿了,我再来请教你。”
扑通!
扑通!
心跳好快,像是要蹦出胸腔。
沈佳茵按着心口,努力深呼吸。
男人冰冷的眸光聚焦在沈佳茵巴掌大的小脸上一瞬,震惊,羞恼,愤怒,憎恶喷薄而出。
“竟然是你!出去!”
“什么是我不是我的,我不懂......噢,你,你认识我?啊,你看起来是挺面熟的,同志请问你如何称呼?”
沈佳茵强自镇定下来,宕机的脑子也恢复了运转,可算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
“还说?出去!”
男人双眸一敛,咬牙切齿,声音冷厉,气势强大,危险至极,让人有种拔足狂奔的冲动。
“哦哦,好好......”沈佳茵心下骇了骇,红着一张老脸连忙退出去将房门关上。
“同志,我刚确实敲了门滴,是你自己没听到,真不能怪我......”
隔着房门,她还是想解释一下,自己是个有道德滴。
屋里的人压根儿不搭理她。
算了,不信就不信吧,她身正不怕影子歪。
准备再到别的地方找人。
手往里兜里一插,她脸色骤变。
糟糕。
大伯娘给她的两块钱不见了。
仔细回忆了下,应该是掉在刚才那屋里了。
正欲抬手敲门,穿戴整齐的男人拉开门出来。
近一米九的身高靠近,比沈佳茵高了一个头,满满的压迫感扑面而来。
她不自觉缩了缩脖子。
男人见天她还在,忍不住拧眉。
就,不太想见到这个刚将他看光的丫头。
“还在这里做什么?”
“我的钱好像掉里面了,你有看见吗?”
男人好高大,站门口,直接将门堵住了,沈佳茵想埋头从他腋下钻过去找钱。
男人甩了一句冷冰冰的话。
“冲茅坑里了。”
“啥?那可是两块钱呢,你赔我钱。”
“我凭啥赔你?”
“谁让你把我钱冲茅厕里了?”
搁现代,两块钱丢了就丢了,可这年头,两块钱都能办大事了。
沈佳茵急眼了,想也不想,就冲口说道,“你要是敢不赔,我就去找你们领导给我做主。”
这话成功踩到了男人的雷点。
他冷笑出声。
“果真,一家不出二样人,老的找领导做主,小的又来,这回打算要多少?”
男人浑身释放着毁天灭地的气势迫近。
沈佳茵能清楚地看见男人眸底燃烧的怒火。
这回她是真被吓着了。
这张脸,这身军大衣,这危险的气息......
眨眨眼,再眨眨眼。
他刚刚都说了啥?
有什么东西瞬间冲进了她脑子里。
“你你,你是萧言澈?”
“装!接着装!”萧言澈再一次冷笑。
沈佳茵的脑子里“嗡”的炸了,双脚发软。
当真是他!
萧言澈!
她就说这人感觉眼熟。
早知道是他,她躲着他百十丈远,哪还能凑到眼前?
原主虽和他一个村的,但他很早就去当兵了。
沈佳茵那时还是七岁的小丫头,后来好像有碰到他跟罗力一起回家探亲,但军人天生威严,也没胆子盯着看。
她来那天意外亲上他,脑子不清醒,天也快黑了,她压根没看清楚人。
他倒是把她看清楚了。
完蛋!
原主把人嫌弃成一坨屎。
如今——
抓他胸膛。
亲了人家的嘴。
被倒打一耙,成了她的倒插门丈夫。
刚还撞到他撒尿。
桩桩件件全是她的罪过。
适才更扬言不赔钱就找他领导做主。
她奶刚用这招把人坑惨了,这会她又来同一招。
是个人都得爆炸吧。
看这一副吃人的样子,不用等摆结婚酒席了,今儿就是她的死期。
老天奶奶,没你这么坑人滴。
“大姐......”
“姐姐......”
正在沈佳茵感觉天旋地转时,两道声音响起,她侧目看到了自己找了半天的两抹身影,心下一松,白眼翻了翻,直接往地上瘫软。
萧言澈一愣,眼疾手快捞了一把,拽住她的衣领子。
“澈哥,你在做什么?”
罗力在门口就看见萧言澈逼近姑娘,大步走进来,却为时已晚,沈佳茵已晕在人手上了。
“我没欺负她!”
男人的声音冷冽如冰,收敛着自己有点失控的情绪。
罗力:“我知道,可就你那气场,队里兄弟们见了都怕,更何况她一小姑娘?我知道你心里有气,可再气也没用。”
“大姐死了......呜......”
沈三丫吓得大哭起来。
“坏人,你欺负我姐,我跟你拼了。”
沈承宇对着萧言澈就是一阵拳打脚踢。
竹林里渐渐变暗时,两人的背篓已经装满了。
得赶紧走出竹林下山。
晚了山里危险。
两人匆匆出了竹林。
走进村里,天完全黑下来了。
都不用避着人了。
沈佳茵家里亮着微弱的灯光。
两人汗流浃背,推开房门进屋,望眼欲穿的三个孩子齐齐站起身来。
罗丹扑过来抱住了黑婶子的腿。
“妈妈,承宇哥哥说山里有野兽,我以为你和大丫姐姐被野兽吃了。”
三丫也难得地扑过来抱住了沈佳茵。
“大姐,你回来了真好。”
沈承宇没吭声,悄悄松了一口气。
横竖都要去县里一趟,只拿冬笋去卖觉得有点少,沈佳茵又把笋芋清洗了一些出来,准备一起带去卖。
黑婶子有些担心。
“大丫,你确定真的允许私人买卖东西吗?可咱槐花公社这边没人卖啊。”
“咱这边偏远,县里指定可以的。”
原书中有说过,开放政策宣布以后,锦屏县城这边便批了不少个体商户,县城街上出现了小摊小贩。
也不知现实情况如何,只有明天过去了再看。
翌日,沈佳茵天不亮就起来,给两个小的炖了一锅芋头,她便背着收拾好的东西出门。
黑婶子打听来的消息,隔壁村专门拉人去县里的马拉车三天去一趟,今天正好要去。
黑婶子将她送到村口,不多时,车就过来了,还有空位。
两毛一个人,有东西占位置加收一毛,统共三毛,有点贵。
好在马拉车比牛车快。
不过因为路程远,到了县里也九点半左右。
驾车的大爷好心帮沈佳茵提背篓。
“小姑娘,你这背得啥呀,挺沉呢。”
“呃,给我姥爷姥姥带点山货。”
沈佳茵不敢透露自己是来卖东西的,问清楚了马拉车的返程时间,便背着东西下了车。
她决定去先去供销社那边看看。
原书中有提过,肉联厂就挨着供销社,那边人流应该大些。
找路人打听了一下供销社的方向,她一边走,一边观察路边的情况。
走了好长一段路都没有看见书里提到的小摊小贩。
她一颗心不住往下沉。
难道这里真的不能私人买卖交易?
那她一背篓冬笋和山芋要怎么办?
耐着性子继续往前走。
迎面两个买菜回家的大婶一边走一边闲聊。
“今天出来迟了,在肉联厂没买到像样的肉,没想到出来竟买到一只山里猎来的野鸡,正好给我坐月子的儿媳妇炖汤喝。”
“那更好啊,野鸡汤老香了,更适合坐月子吃,他还有没有?我妈生病了,也想给她买一只送过去。”
“没啦,就一只,不过那人说猎到了还拿到这边来,可以过两天来碰运气......”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沈佳茵听得心花怒放,有人卖野鸡,那就是说这边果然是可以私人买卖了。
她笑盈盈地上前打断两人。
“两位婶子,打扰一下,刚才听你们说肉联厂那边买到野鸡,我想请问一下,还有别的山货卖吗?”
二人见沈佳茵一小姑娘长得清秀可人,还非常有礼貌,便热情地给她介绍。
“有的,野猪肉,菌菇,干野菜啥的,都有呢。”
“谢谢两位婶子。”
二人本准备走,一人见沈佳茵背着大背篓,似乎挺沉的,赶紧叫住她。
“小姑娘,你这是......也要卖山货?”
都有人卖野鸡了,沈佳茵也不怕了,便大着胆子回话。
“不瞒两位婶子,我确实搞了点山里野生的东西过来,也不知道有没有人买......父母去世得早,弟弟10岁,妹妹才4岁,我也是没法了,才想着卖山货换些粮食回去呢。”
说到后面,她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连带着飚了一把演技。
眼泪汪汪的样子当即引得两个大婶同情心爆表。
让她赶紧放下背篓,看看有没有需要的。
沈佳茵放下背篓,忙给两人介绍笋芋和冬笋的吃法、做法。
把两样东西吹成了人间美味,听得人口舌生津。
最后,买野鸡的大婶买走了两斤冬笋,另一个大婶买走了一个五斤多大的笋芋。
冬笋一毛钱一斤,笋芋五分一斤,统共得了五毛。
数额不大,但好歹开张了。
沈佳茵一阵彩虹屁乱拍,哄得两大婶心花怒放,迫不及待给她指点哪里人多,让她赶紧去。
又对着两人好一番千恩万谢,这才开心地往供销社去。
渐渐地,就看见了小摊贩的影子。
沈佳茵环视了一圈,选了个去供销社和肉联厂附近的岔路口,在一个卖栗子的男子附近,将背篓放下来,拉开了面上的口袋,露出了冬笋和笋芋。
人群熙熙攘攘,进进出出。
半个小时过去了也没人看她的东西一眼。
闲得发慌,她便跟旁边的男子攀谈起来。
“大哥,请问你来卖栗子多久了?天天来么?”
男子地道的山里人打扮,穿着破旧的短打棉衣,二十三四的样子,皮肤黝黑,见沈佳茵是一个人畜无害的小姑娘。
便和她坦言。
“来了好几回了,家里有奶娃娃要养活,我家那口子没奶,没法了,只能拿栗子过来卖了,换些米回去煮米汤喂娃。”
“这城里人不喜欢吃栗子,栗子也不好卖......”
男子唉声叹气,快愁死了。
沈佳茵又将对两个大婶说的那番身世悲惨话说了一遍,瞬间又让男子为她捏了一把同情泪。
又等了会儿,忽然四五个妇女风风火火往这边来。
也不知干啥的,看上去,就像是逮人的。
男子唬了一跳,赶紧收起地上的栗子往背篓里塞,一副要跑路的样子。
沈佳茵看得心跳都加速了,“大哥,怎么了?这些人是做什么的?你认识么?”
开放初期,还是相当敏感的,偏远地区政策的推行难免滞后或者有些偏颇,沈佳茵可不想莫名其妙就翻沟里了。
嘴里问着,手上动作一点都不慢。
麻利将口袋往背篓上一盖,吃力地背上背篓就跑。
“就是她,在那里——”
“哎,小姑娘,你别跑,等会儿,站住——”一声大嗓门响起,跟着几个妇女呼啦啦冲过来,将负重跑不快的沈佳茵团团围住。
“二弟,帮忙烧火。”沈佳茵不客气地指使人。
沈承宇恍惚着,脚底绵软,同手同脚过来烧火。
面疙瘩煮好了,只加了碎咸菜,还是散发出麦面的浓香味。
三丫馋得直吞口水,眼睛都挪不开了。
想不起来姐姐给他们做饭吃是多久以前的事了。
沈承宇也被勾得又馋又饿,还是有骨气地别开脸不去看,大姐太反常,也不知是不是憋着什么狠招要收拾他们。
“不饿么?快过来吃。”沈佳茵冲两人招手。
“姐姐,我和哥哥真的可以吃吗?”三丫咽了口唾沫,怯生生地问。
“可以。”
“不会打死我们?”
“不会。”
三丫忍不住了,过来抓了筷子就吃,沈承宇想叫住她,可看妹妹的可怜样,他又忍住了。
“三丫慢点吃,烫嘴。”
沈佳茵帮她吹了吹,见沈承宇站着没动,她笑着道,“二弟不吃是要腾给郑知青吃么?那你好人做到底,给他送去吧。”
沈承宇瞬间就愤怒了。
“我凭什么要腾给他吃?”他红着眼睛,冲过来端了碗唏哩呼噜吃起来,直到碗里的汤都喝干才抬头,愤愤道,“我让他连汤都没得喝!”
见沈佳茵对着他笑,他愣了下,冷哼一声拉了三丫回了房间。
寒风呼呼,外面下雪了。
沈佳茵躺在硬邦邦的床上,辗转难眠。
七九年了,改革的春风已经吹来。
养活两只小崽子她不愁,恶毒女配名声臭她也不愁,愁的是突然冒出来的丈夫。
莫名她就想到今天推开门看见的那个画面。
脸好看,腹肌性感,就是简直不要太凶。
这年头不盛行离婚。
难道她真的要跟萧言澈过一辈子?
可两人压根没感情,怎么过?
她可不想将就一辈子。
翌日。
沈承宇睁开眼睛,窗外放晴了。
想到昨儿买回来的一车好东西,他心里一慌,跳下床便往堂屋跑,看见东西还在原处放着,他松了口气。
走回屋拿起床边的新鞋子爱不释手。
自从爸爸没了,他和三丫就没穿过新鞋了。
曾家大房的孙子总是嘲笑他有个不要脸的姐姐,笑他和三丫没爹没妈,没鞋子穿,有时候还故意伙同村里的男孩踩他们露出的脚指头。
为此,他没少和他干架。
现在可好了,他们也有新鞋了。
这鞋穿着真舒服。
三丫醒来,也赶紧穿上自己的新鞋子。
兄妹俩穿戴好走进灶房,就见到桌上煎成两面金黄的麦面粑粑,还有热气腾腾的咸菜汤。
“二弟、三丫,赶紧过来洗脸吃东西。”
一夜之间变好的沈佳茵让沈承宇完全不适应也不相信,总觉得她憋着坏,依旧冷着一张脸。
三丫单纯,开心地应着话,拉了二哥去洗脸。
沈承宇本着不能便宜了知青点那个王八羔子的想法,把沈佳茵递过来的煎麦粑全塞进了肚子里,再灌了一碗咸菜汤下去。
等沈佳茵和三丫吃完,还有半碗咸菜汤剩下,他也一并喝了个底朝天。
就,连根毛都不会给那王八羔子吃的机会。
但,他好像有点撑着了。
沈佳茵看他怪异的表情,明白他的小心思,有些哭笑不得。
棉花和布弄回来了,得赶紧做成棉袄和被子才行。
做被套简单,她自己做没问题,纯手工棉袄就得请人帮忙了。
“小宇,三丫,你们乖乖在家待着,姐姐出去一趟。”
沈承宇脸色瞬间就不好了,“你又要去知青点找那人?”
“不是,我去黑婶子家,请她帮忙做棉衣。”
沈佳茵解释。
离姐弟仨最近的便是黑婶子家。
沈承宇见她果真是朝黑婶子家走去,这才放心。
这黑婶子的丈夫是罗家的旁支,几年前死了丈夫,人长得比较黑,村里人都叫她黑寡妇。
老罗家嫌弃她生了个丫头,便将她母女俩分出来了。
娘俩日子艰难,但也没少帮衬爹妈都没的沈佳茵姐弟仨。
沈佳茵上门说明来意,黑寡妇爽快应承,当即带着女儿罗丹便出门。
直到黑婶子拿着尺子在兄妹俩身上量来量去,裁了布,两人才相信大姐是真要给他们做棉衣棉裤。
沈承宇悄悄红了眼。
怕被人发现他快哭了,他赶紧走到屋外,收捡屋檐下堆放得乱糟糟的柴禾。
三丫人小,单纯可爱,抬起脚让黑婶子看她的新鞋,直说姐姐变成好姐姐了,不是之前的坏丫头。
沈佳茵尴尬得只能装聋。
两人一个做衣服,一个做被套,一边闲聊村里琐事。
外面忽地传来两声不大不小的口哨声。
沈佳茵拧眉。
没多时,就见外面的沈承宇有些鬼鬼祟祟往屋里看,见没人注意他,便快速往旁边小路上走去。
“婶,我出去一趟,你帮我看着家里和三丫,我很快回来。”
沈佳茵出了门,顺手在屋檐下抓了根棍子就追出去。
幸亏,她提前知道书中内容。
否则,她注定走向那个自取灭亡的悲惨结局。
曾家排行老二的养子与村长家大儿子罗力是战友。
村长媳妇为了原主好,曾给原主和曾家排行老二的那个养子牵过红线,她把人骂得狗血淋头,说人家心肠歹毒,把当兵的介绍给她,想害她当寡妇。
连带着把无辜的曾家养子也骂了个底朝天,说人家又糙又臭,站着像冬瓜,坐着像葫芦,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天天把脑袋别裤腰带上的短命鬼,也妄想染指她这小坪村的一枝花,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熊样。
她穿书而来,想不到竟与被原主嫌弃成一坨屎的曾家养子有了纠葛。
想到自己从今往后要背负原主的种种,她就恨得原地去世。
光是听着外面的争吵,就知道原主奶奶这一仗必赢。
可她18岁还不到啊,怎么能结婚?
不行,她得阻止。
沈佳茵急得不得了,可浑身无力,手脚都无法动弹,急火攻心之下,再次晕了过去。
睡梦中,感觉有人盯着她,很不舒服。
她一下子睁开眼睛,诈尸似的坐起身来,吓得屋里的人“嗷”得嚎出声,跳出去老远。
“沈大丫你个死丫头,睡了三天终于醒了,还非得诈尸似的想吓死你奶?赶紧起来,收拾收拾这屋子,曾家那养子倒插门,你们俩结婚摆席就搁你家里。”
刻薄的声音响起,沈佳茵闻声看去,便见一身着蓝色补丁棉袄的农村老太太拍着胸脯压惊,浑浊的眼睛凶巴巴地瞪着她。
旁边还有一对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兄妹,小姑娘胆小地缩在哥哥的怀里看着她一脸畏惧。
沈佳茵转转眼珠子,记起自己穿书的事情,纸片人忽然就立体鲜活了,眼前的是她奶和弟弟妹妹了。
老太太的话让她预感有点不太好。
“奶,啥倒插门?谁要结婚摆席了?”
老太太将一张奖状样的纸往她手上一塞。
“毁你清白的曾家养子和你呗,他倒插门。得亏老娘揪着那军区下来公干的领导为你做主,总算把你嫁出去了,不然谁要你?”
“就你这猪脑子,读书读憨了,郑东升那王八羔子到底哪里好?挣一天工分还赶不上村里小媳妇。曾家养子老是老了点,好赖人是当兵的,有津贴,往后你就给我老实过日子,最好一举得男,你的长期饭票就稳了。”
沈佳茵盯着手里很有年代感的结婚证,看着男方姓名“萧言澈”,脑子里“嗡”的炸了。
昏睡了三天,老太太就给她整回来个上门女婿。
关键这上门女婿还是被原主嫌弃成一坨屎的曾家养子。
她是该高兴呢还是该高兴呢?
别人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她脑子里却有记忆。
并非人家毁她清白,分明是她耍了回女流氓。
那天原主跌落到高坎下,脑袋正好磕石头上,她就是那时穿来的,那人刚好经过,出手相救。
人都拉上来了,她头痛眩晕,没站稳反射性地随便抓一把,却抓到人家胸膛。
震惊之余,两人双双跌到高坎下,她却意外亲到人家嘴上。
正巧付悠悠带着郑东升与村长一行人赶来了,看了个正着。
随后她就晕过去了。
等她醒来,事情就发展成如今这样。
救人一场,却被反咬一口,还是连皮带肉那种,连她都接受不了,更何况是那人?
只怕恨不得弄死她吧。
“奶,人家是好心救我,并没轻薄我,是我自己不小心亲唔......”
“闭嘴!”
沈佳茵想解释一下,老太太一把捂住她的嘴,浑浊的老眼快速往门口看了看。
“你个不知羞的东西,胡说八道个啥?想让曾家来闹么?横竖他就是碰了你,就该他负责!把你想说的话给老娘吞肚子里,听到没?”
老太太蛮横霸道,差点把沈佳茵给捂闭气。
她只得点头。
“我饿了,给我搞点吃的。”
沈老太一愣,叉腰瞪眼睛,“我老沈家的脸都被你丢光了,你还敢问我要吃的?如今你已是那姓萧的人,要吃的找他去。”
老太太脚底抹油跑了。
屋里的兄妹俩怕大姐打他们撒气,连忙也要跟着跑,她赶紧出声。
“站住,不许走。”
三丫揪住二哥破烂的棉袄,瑟瑟发抖。
“我们去搞吃的。”
沈承宇冷漠又恼恨地瞪了沈佳茵这个不争气的大姐一眼,仗着她是病人,抓不到他们,拉着三丫逃了。
沈佳茵看看屋子,这是沈家老宅。
三房没被分出去时,就住这屋,现在已经分给了二房。
二房一家子都住县里偶尔回来,所以这屋暂时空着。
走出屋,看见大伯娘正在洗大头菜,她有气无力地喊了一声。
袁秀兰惊喜地回头,见沈佳茵白着脸倚门而站,赶紧扔下菜过来。
“哎哟喂,茵宝可算醒了,天冷着呢,赶紧进屋去。”
“大伯娘,我饿死了,给我煮碗面疙瘩汤,加辣椒,唔......里面再卧两个鸡蛋吧。”
“好,马上给你做。”
老太太从屋后跳了出来。
“啥,你个死丫头还惦记上我鸡蛋了?那可是给承西和沈星留的,你别想糟蹋。”
“不给吃算了,那我马上去找那军区的领导自首,说你和我联合骗婚讹钱,500块呢,应该够坐牢了。反正我家也没饭吃,牢饭也是饭,能填饱肚子,顺便把奶你后半辈子的生活也一并解决了。”
老太太差点气个倒仰,又怕被旁人听到,恨不得掐死沈佳茵。
“我老沈家怎的就出了你这么个黑心肝的玩意?老娘拼了命为你找到个靠山,你还反过来要害我......”
袁秀兰赶紧劝和。
“妈,大丫闹着玩的,她受伤刚醒来,是得吃鸡蛋补补,往后她会孝敬你的,我去给她做。”
“你个憨货,不准去,你忘记她骂你是头又蠢又笨的老母猪了?”
大伯娘袁秀兰特别能生,嫁到老沈家第二年起,就像那母猪似的,一窝接一窝地下崽,连续下了六窝,全是带把的。
满屋子男人,大脚丫子臭,不小心蹦个屁出来更臭!
当年沈佳茵是她守着生的,也是她第一个抱的。
香香软软的闺女抱怀里哟,可把她稀罕坏了。从此大侄女就成了她的心头宝。
“妈,大丫那是夸我特别能生呢。”袁秀兰笑得傻乎乎。
沈佳茵:“......”
这大伯娘到底是傻呢还是傻呢?
见老大媳妇跑着去了灶房,老太太气得不行,冲过去想拦着,袁秀兰已眼疾手快薅了两个鸡蛋直接打进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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