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钉在原地。
我分明听见皇帝心里在哀嚎:御膳房新来的淮扬厨子要是被贵妃借走......“陛下!
“我膝行半步,脑门重重磕在金砖上,“奴婢斗胆,这舆图似乎沾了潮气。
“说着故意抖开三尺长的绢帛,正巧让穿堂风卷着樱桃肉的甜香扑上御案。
皇帝喉结微动,朱笔在折子上洇开一团红晕。
我趁热打铁:“西暖阁的冰鉴该添新冰了,这舆图恐要移到向阳处晾晒......““准。
“冕旒下的声音依旧冷冽,我却听见雀跃的心声:朕记得樱桃肉要配刚蒸的荷叶饭!
总管太监目瞪口呆地看着我指挥小太监搬舆图,直到皇帝状似随意地吩咐:“既是晾晒,朕便去西暖阁批阅。
“他经过我身侧时,玄色龙袍掠起的气流里裹着句心声:这小宫女倒是比周阁老有眼力见。
当西暖阁的银丝炭盆烤得我后背发烫时,皇帝正舀起第八勺樱桃肉浇在饭上。
我盯着他袖口若隐若现的金龙纹,突然想起上个月局长躲在办公室吃泡面被纪委书记撞见的场面——果然领导们吃饭都像做贼。
“你。
“白玉筷突然指向我,“可知镇江府今年桑蚕产量?
“我腿一软差点打翻冰鉴,这题我会啊!
上周刚帮农业局整理过年报:“回陛下,四月新茧约三万六千担,同比涨两成。
“说完才惊觉不对,柳翠分明是河北人设!
皇帝筷尖的肉汁滴在奏折上,晕开了“准奏“的朱批。
我听见他心跳快得像单位碎纸机:她怎知朕刚看了江浙密折?
“奴婢......奴婢的姑母嫁到镇江。
“我掐着掌心胡诌,突然听见他腹诽:莫不是陈侍郎安插的眼线?
“不过听说今春倒春寒,“我赶紧找补,“蚕农们烧炭保温的成本涨了三成。
“这倒是真话,前天帮隔壁工位写的调研报告还提过这事。
总管太监的拂尘抖得像风中的蒲公英,皇帝却突然轻笑出声:“传旨,免镇江府今岁丝税三成。
“他撂筷时又瞥我一眼,明日该让这小宫女去晾晒兵部舆图,北疆布防图也该晒晒了......我抱着空冰鉴退出暖阁时,月光正浇在御膳房送来的杏仁酪上。
突然怀念起政务中心那台总卡纸的复印机,至少不会让我卷入什么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