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不饿也要吃。”
林时安撇过头,执意不去接那双筷子。
厉封只好坐在他身边,拿起筷子喂,林时安不张口,他就放在嘴里去度。
半顿饭下来,两个人气喘吁吁。
“我自己吃。”林时安终于妥协。
他逼着自己吃,胃里翻江倒海。
饭后,厉封抱着他进琴房,林时安以为自己花了眼,因为那里面摆着一架钢琴,几乎和原来的一模一样。
“我新买的。”厉封说。
“为什么?”
“我想听你弹琴。”
有很多次,林时安问厉封想不想听他弹琴,他都不曾回答,偏偏现在,那个人来了兴趣。
林时安觉得讽刺。
厉封将他抱在琴凳上,把两人的手铐在一起。
“安安,你教我弹琴,好不好?”
那只手牵动着他的手摆在琴键上,只是轻轻一碰,他的手指就疼。
可林时安觉得自己应该疼。
他回答:“好。”
厉封肉眼可见的开心起来。
他带着那只手弹了很久,直到两人的手腕都开始印上红痕,冷汗顺着后背往下流,他听见厉封在耳边小心翼翼地问:“原来的那架钢琴呢?”
林时安没撒谎:“送回旧宅了。”
厉封缓缓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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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安:伤害已经存在了,任何补偿都没有用,你现在的温柔全部都成了刺向我的刀)
林时安分不清已经过去了几天。
中途时他收到了唐薇晴的消息,问他是否顺利出国,他推断出应该已经过了离开的时间。
他回复自己平安到达,安顿下来后会和她联系。
林时安也不知道他在骗谁,厉封没有限制他使用手机的自由,除了在睡觉时会把两人铐在一起外,林时安似乎随时都能走。
厉封太温柔了,温柔得像另一个人。
林时安一度认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在这中途,厉封接到了一个电话,是安望的人打来的,他们让厉封出席活动,距离上一波舆论丑闻已经过去了一段时间,公司计划让他逐步复出。
厉封拒绝了,他谎称身体不适,要在家休养。
林时安很不解,做明星不是他的梦想么?
他曾经对他说过,之后要考电影学院,做影帝。
彼时的厉封很英俊,身上自带着一股玩世不恭的痞气,林时安觉得他是在说笑,这样太有棱角的人并不适合娱乐圈,没想到后来他真的变了,人前圆滑稳重,翩翩有礼。
两个厉封都有致命的吸引力。
很久以后林时安才知道,厉封之所以会对大荧幕有这样的执念,是因为厉芯阳的心愿。
“小封日后要做大明星,这样妈妈就能在屏幕上看到你喽,说不定爸爸也能看到呢。”
那个从来都没出现过一次的爸爸,厉封根本不在乎。
他只在乎厉芯阳,可惜她也没能看到。
林时安想,或许这就是厉封不愿意再去安望的原因了吧。
他不需要再做什么大明星了,那个对他心怀期冀的人已经不在了。
林时安把自己蜷在床上,忍着骨头里刺出的疼。
厉封轻手轻脚地爬上床,从身后抱起他,那是个温柔的怀抱,可却加剧了疼痛。
林时安微微蹙起眉。
“安安,在想什么?”
林时安没有再说“想你”这种话,哪怕这是事实。他现在没办法承受厉封的身体,他觉得自己一碰就会裂开。
厉封将头抵在他的后颈上。
“安安,看看我,好不好?”
林时安没有动,厉封松开他,绕到了他面前,重新躺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