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竖井壁上的弹孔分布完全重合。
小满用渔网兜住骸骨,补丁间的破洞漏下盐粒,像一场微型雪葬。
老周拖着溃烂的腿爬进地窖,将搪瓷缸里的雄黄酒洒向竖井:“四三年冬至,你娘用摩尔斯电码向苏北发完最后一封电报,戴秉坤用刺刀逼她跪下……”西北劳改营的信在腊月廿八送达,信封里裹着半片带血指甲。
老周用放大镜对照儿子往年家书,发现“父病重速归”的“归”字多了一撇——摩尔斯电码的“·-·”求救信号。
林三将铜钱按进劳改营地图,缺口正对贺兰山北麓的“7号矿洞”。
刀疤李抓起黑鲨帮私藏的五六式步枪:“戴家倒了,县武装部可还盯着这块肥肉。”
盐碱滩上的火车喷着黑烟驶过,小满趴在运煤车顶,脚踝铁链在寒风中叮当乱响。
林三的瘸腿裹着浸透辣椒水的绷带,陈瞎子的银针在足三里穴颤栗:“这腿再折腾就真废了。”
“废了也得去。”
林三咬碎含在舌底的止痛片,苦味混着血腥气下咽,“老周儿子要是死在矿上,逆鳞就白烧了。”
矿洞口,武装部干事的手电扫过林三后背。
胎记联络图在强光下泛出荧光,干事突然立正敬礼:“您……您是上级派来的特派员?”
7号矿洞的岩壁上刻满正字,老周儿子蜷缩在矿车底部,脚镣磨出的伤口爬满蛆虫。
林三用铜钱缺口挑开镣铐时,少年嘶吼着咬住他手腕:“戴家的走狗!”
胎记联络图在矿灯下彻底显形,少年瞳孔骤缩:“你背上的地图……和杨老师的一模一样!”
杨老师是劳改营的语文教员,因教犯人摩尔斯电码被枪决。
他的遗体埋在红柳丛下,怀里揣着半本《钢铁是怎样炼成的》,书页空白处画满逆鳞胎记的临摹图。
林三扒开冻土时,杨老师的右手指骨缺了一节——与老周儿子寄来的血指甲完全吻合。
武装部干事的枪声突然炸响。
刀疤李抡起铁镐砸碎干事膝盖,从他内袋搜出县武装部密令:“就地处决7号矿洞全体人员,伪装成瓦斯爆炸。”
小满的渔网兜住坠落的矿灯,火光中,杨老师临摹的胎记图与林三后背重叠,拼出完整的苏北根据地坐标。
归途的运煤车上,老周儿子用血指甲在车窗上刻电码。
林三的瘸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