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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书之反派的自救指南 番外

何若生 著

其他类型连载

音婉的住处,是庆王府里一个三进三出的小院子,本来以音婉的身份,断然是住不了这样的地方的。不过这府里人太少,要说算得上主子的,无非也就李修宜和音婉两个,所以住也就住了。丫鬟春雨随着音婉进府的时候也不过12岁,看到这样的院子,自然心里的高兴的,毕竟她不止是丫鬟,还是媵妾,如果音婉受宠,那站在音婉身边的丫鬟,也自然会被看到,要是命好,就能摆脱奴籍,翻身成主子。可惜她怎么都没想到,庆王是个不近女色的。娶了音婉这么多年,从来不进这个院子,甚至没有什么事,音婉连王爷的面都见不到。春雨对此是有恨的,因为她没有了翻身的机会。从出生那天起,春雨就是个奴才。大了点就开始伺候比自己还大几岁的音婉,当有个翻身不再做奴才的机会,她怎么可能不动心?她私下里多次...

主角:李修宜谢长安   更新:2024-11-26 20:3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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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李修宜谢长安的其他类型小说《穿书之反派的自救指南 番外》,由网络作家“何若生”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音婉的住处,是庆王府里一个三进三出的小院子,本来以音婉的身份,断然是住不了这样的地方的。不过这府里人太少,要说算得上主子的,无非也就李修宜和音婉两个,所以住也就住了。丫鬟春雨随着音婉进府的时候也不过12岁,看到这样的院子,自然心里的高兴的,毕竟她不止是丫鬟,还是媵妾,如果音婉受宠,那站在音婉身边的丫鬟,也自然会被看到,要是命好,就能摆脱奴籍,翻身成主子。可惜她怎么都没想到,庆王是个不近女色的。娶了音婉这么多年,从来不进这个院子,甚至没有什么事,音婉连王爷的面都见不到。春雨对此是有恨的,因为她没有了翻身的机会。从出生那天起,春雨就是个奴才。大了点就开始伺候比自己还大几岁的音婉,当有个翻身不再做奴才的机会,她怎么可能不动心?她私下里多次...

《穿书之反派的自救指南 番外》精彩片段


音婉的住处,是庆王府里一个三进三出的小院子,本来以音婉的身份,断然是住不了这样的地方的。不过这府里人太少,要说算得上主子的,无非也就李修宜和音婉两个,所以住也就住了。

丫鬟春雨随着音婉进府的时候也不过12岁,看到这样的院子,自然心里的高兴的,毕竟她不止是丫鬟,还是媵妾,如果音婉受宠,那站在音婉身边的丫鬟,也自然会被看到,要是命好,就能摆脱奴籍,翻身成主子。

可惜她怎么都没想到,庆王是个不近女色的。

娶了音婉这么多年,从来不进这个院子,甚至没有什么事,音婉连王爷的面都见不到。

春雨对此是有恨的,因为她没有了翻身的机会。

从出生那天起,春雨就是个奴才。大了点就开始伺候比自己还大几岁的音婉,当有个翻身不再做奴才的机会,她怎么可能不动心?她私下里多次鼓动音婉做些上不了台面的事,不过音婉家教极好,那种事断然是做不出的。久而久之,春雨的心思也停了下来,不过就是接着做奴才,还能比这更惨吗?

会比这更惨。

阿竹刚刚来过,说了几句话惹得音婉哗哗掉泪,春雨都不敢吭声,屋子里只能听到音婉的抽泣声,春雨那些钱的怨恨好像被阿竹的几句话一下子点燃了。

“音夫人,王爷回来了!不过——他带着一个样貌艳丽的女子,刚才奴婢还听王爷说要将王府和王爷自己都交给她……”

阿竹的话一棒子打晕了音婉,也打懵了春雨。音婉没有任何思考的觉得李修宜是带回了爱的人,那种悲伤一下子笼罩住了音婉,她有些喘不上气,眼泪忽然大颗大颗地落下来,阴湿了粉色的裙衫。

春雨则是想到,如果府里来了新的主子,那音婉就更什么都不是了,自己不仅翻身无望,连安稳做个奴才都困难。

谁都知道后宅里的女人若是不得宠爱,那就什么都不是了。

不管她们主仆二人怎么想,阿竹说完直接告辞离开,就好像这些话是李修宜吩咐她来说的,她似乎很满意看见音婉的惨状。

春雨看着音婉哭,烦躁得想骂她,哭哭哭,就知道哭,有本事你就上去争得庆王的宠爱,如今你除了哭哭啼啼,什么都不做?难不成还指望男人看见你的眼泪怜悯你吗?那倒也行啊,你倒是去人家面前哭啊?躲着算什么?

春雨不能将这些话说出来,于是开始转而员怨恨起李修宜来,要不当年就别娶,既然将音婉接进府,又何必这样让人伤心?更何况你要是一直冷落着,音婉失望了,也就不期待了,可是为什么昨晚又要对她好,今天又来羞辱她?难道王爷就可以这样将真心践踏在脚下?

“小姐!我们去找王爷问清楚!”春雨忍不住了,一把拉住音婉的手,要将她从椅子上拉起来。

音婉还在哭,闻言直摇头,哽咽着说:“自然是,不能去自取其辱。他若是有了心爱的人,我也认了,只是,只是我……”

正说着,一个下人跑进来,愣头愣脑直接就进了音婉的房间。一个男子进来将音婉吓了一跳,来人见状连忙请罪:“音夫人恕罪,小人受王爷命,要王府众人前往正厅,王爷有事要说。”

音婉闻言直接白了脸,难不成李修宜爱这女子到了这般地步,连一晚都忍不了吗?就这么着急给她名分吗?

可惜如今哪怕心里有千百般不愿,音婉也得去。她起身收拾收拾,不想将自己的丑态暴露在李修宜面前,然后跟着下人去了正厅。

正厅里,灵汐看着稀稀拉拉的下人,眉头紧紧蹙着。

她的表情李修宜自然是看在眼里,可李修宜有什么办法,自己来自21世纪,下人这种工种早就消失了,如今面对这么一大院子人,她也不知道要怎么管束,只能找专业的人来做了。

“王爷,奴婢有个想法。”灵汐可能是看不下了,弯腰靠近李修宜低声道 ,“王爷,要不这府上就大换血一次吧,这些人奴婢看着都懒散惯了的样子,一时半会儿也是难改了。”

李修宜点点头,觉得她说得对,可是转念一想,这一大院子都赶走,那谁来做饭?什么时候新的仆人才能来?这些都是需要考虑的问题。她将自己的问题说给灵汐听,觉得还是循序渐进比较合适。

灵汐闻言也觉得是自己急躁了,一口气全遣散确实很难,于是点点头表示自己已经明白。

音婉进门时就看到李修宜和一个女子亲亲热热,委屈都快转成了怒火,气呼呼地去侧边的椅子坐下,看都不看李修宜一眼。

李修宜看见音婉进屋,刚想与她说话,却被甩了脸子,完全不知道音婉怎么了,想开口还被音婉身边的丫鬟甩了个白眼。李修宜这下老实了,音婉绝对是生气了啊,自己貌似也没做什么吧……要不,自己一会儿去哄哄?不然音婉生气了,自己不就得一个人吃饭了?

李修宜没想到有一天也需要自己去安慰别的女人,那滋味有点奇怪又有点好笑。她心想音婉那么温柔,哪怕自己真的做错了什么,估计也会很快原谅自己的,想到这,李修宜把思绪拉回来,想着先办正事,别的之后再说。

音婉坐在椅子上,心里有点七上八下的,她第一次对丈夫摆脸子,从小的教养让她有些坐立难安。她偷看了李修宜一眼,却发现人家根本就没在意,心里更是噎得慌。

今天的奴才们比起昨天好了些,虽然还是稀稀拉拉,但也不是东倒西歪了。待人来齐,李修宜起身说道:“今天喊你们过来是有事要说。”

阿竹没有站在李修宜身边,而是站在了人群里,她本想过去,可主子完全没有召唤她的意思。

“这位,是宫里的管事姑姑,既然本王打发了赵氏,这府上自然得有人来管。今日本王进宫,静妃娘娘便将灵汐姑姑交给了本王,以后府里就归灵汐姑娘管,你们便听她安排,要知道,这宫里的人可比不得外面,谁要是心存他意,受了责罚,可别来本王跟前哭。”李修宜将灵汐推出来,给了她极大的权力。

其实说来也奇怪,李修宜明明没见过灵汐几次,竟然会对她那么信任。

李修宜的话冲击了两个人,一个是音婉,一个是阿竹。音婉无非是得知灵汐并不是什么王府新人,而是管家,这让她心花怒放,毕竟李修宜虽不爱她,可只有她一个。

至于阿竹,她的心境就有些不同了。李修宜自回府,阿竹两天里基本没怎么跟她有交流,昨晚还被训斥。要是按照阿竹以前的待遇,想必赵氏走了,这管家之位便会是她阿竹的,可是如今来了一个灵汐,还是从宫里来的,这让阿竹有话却没地方说。

李修宜通知完,灵汐也交代了两句,李修宜便让人走了,阿竹站在原地呆呆的看着李修宜,很想问问她为什么,可是她问不出口,她不想暴露了自己的心思。

什么心思?

爱上了主子的心思。

其实阿竹并不是清白家室的女儿,她受了七皇子的恩,代七皇子进了庆王府,她本就目的不纯,可是这么多年的陪伴,庆王在阿竹心里也不只是一个单纯的监视对象了。自打音婉入府,阿竹少女心里突然燃起了一丝火苗——她也想成为庆王的人。也许在旁人眼里,庆王玩世不恭,可是阿竹自己知道,她私下温和,对女子很好,阿竹奢望,如果能嫁给庆王,也不失为一个好去处,庆王会待她好的。所以她暗地里用些言语攻击音婉,就希望音婉有朝一日不会成为她的阻碍。可是王爷从前天回来开始,就不再惯着自己,她突然意识到自己还是个奴才,甚至还是个背弃了主子的奴才。

阿竹不知道李修宜为什么带来了灵汐,可明显,李修宜已经不再那么需要她了。

李修宜自然看见在外面呆呆站着的阿竹,她觉得自己没有什么需要对阿竹交代,于是没管她,先解决音婉。

李修宜走到音婉面前,笑着说:“音婉,你怎么不高兴啊,今天是谁惹了你,本王收拾他!”

音婉早就尴尬了,没想到自己居然会听别人的几句话就气成这样,实在是不应该,更何况这件事还是假的。她支支吾吾,不好意思将心里话说出来。于是转移话题:“我,我也没什么,我没有不高兴,王爷出去了一天,饿了吧……”

李修宜心想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心事,也不好刨根问底,于是顺着音婉递来的台阶,说道:“嗯嗯,是饿了,你吃了没?”

“还,还没有。”

“那正好!”李修宜挺高兴,“灵汐,传膳,音婉陪我一起吃?”

灵汐看了看音婉,她是知道李修宜真实身份的,所以看见音婉因为李修宜一句话这么开心,心里有一点不忍,可又不好打破这种局面只能点头说是就退了下去。


这头,李修宜还在跟系统吵吵闹闹,那边官道上,一个男人骑着马,一路狂奔往上京城赶去。

他是丰州守城的将士,头两天还给庆王开了门,却没想到不到三天的时间,庆王就身亡了,还是在他们丰州,加上之前的四皇子和不少朝廷派下来的大臣,丰州就像被诅咒笼罩,每一个想来治水的人都会在进城不久之后死亡,这太恐怖了。

他一刻都不敢停留,双腿已经因为骑马磨出了水泡,可他顾不上了,他骑废了一匹马,这已经是在中途驿站换的第二匹,眼见着离上京城越来越近,他有些怕了,若是皇上生气了怎么办?!

不过他也来不及多想,在一个清晨骑着马进了上京城。

他带着伪装成阿瑶的灵汐给的一块令牌,直接就进了外宫门,随后又被太监带着走进了紫阳宫。

因为太早,皇帝刚刚起身,还在静妃的紫阳宫里。静妃已经起来开始给皇帝准备更衣。

“皇上!丰州急报!”太监在外间大喊。

皇帝一愣,连忙走出来。

传信那人已经跪在门外,大声道:“参见皇上,皇上,丰州急报,庆王殿下 ——薨了。”

他的声音都有些颤抖。可明显皇帝更震惊,直接一个踉跄,差点坐在地上。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皇帝怒吼。

“庆王!薨了!”那人声音已经带着哽咽,既是对庆王死的悲伤,也是对这件事的恐惧。

身后刚刚走出来的静妃听到他说的,直接就晕了过去,皇帝的双手都在颤抖,连忙招呼人喊御医,整个宫里一下子就变了天。

半晌,这个消息已经传遍了整个上京城。

皇后在自己的寝宫高兴得差点飞起来,一直喃喃说道:“好啊好啊,那个杂种死了,他死了,哈哈哈哈,太好了,实在是太好了!”

得知了消息的七皇子也是满意得不得了,毕竟自己还没下手,这李修宜就自己死了,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如今与他抗衡的,只剩下皇后那个傻瓜儿子,完全不足为患,李修凌就差敲锣打鼓告知天下人,自己将会是这天下的主人了。

不同于皇后和七皇子的幸灾乐祸,音婉确是无法接受,她才刚刚与庆王有了些许靠近,他死了,自己怎么办?音婉下意识就想到殉情,甚至没有丝毫考虑,音婉就想自裁,被府上安姓的侍卫拦了下来。

静妃被皇帝抱回了床上,太医也在一旁伺候,这才出来又问那个传信的人。

“你说说,庆王,他怎么死的?”

那人自然不知道,只能支支吾吾地说:“洪水退去,庆王和陈大人一行去了灵宗山,后遇袭,就,就……”

皇帝这还听不出来吗?这丰州知州还活着,可自己的两个儿子都折在他手里,皇帝暗恨自己的大意,被前十年安分守己的陈宁乡给骗了!气得紧紧捏着龙椅的扶手,差点将东西捏碎。

而钟琦此时,也已经到达了上京城外宫门的门口。

他是羽林卫,自然可以随意出入皇宫,此时他已经潜伏进了宫,听到宫人说庆王薨了,这才往皇帝所在地地方赶去。

皇帝没有迁怒那个传信的人,只是挥挥手让他下去,留自己一个人在大殿里神伤,还推迟了早朝。

钟琦直接就进去,见到皇帝,说道:“羽林卫钟琦,参见皇上。”

皇帝一下子愣住,这才想起来自己曾给了李修宜两个羽林卫,如今只说是庆王薨了,其他人都还没消息,于是连忙说道:“起来!你回来做什么?!”

钟琦毕恭毕敬将李修宜让韩子南写好的书信交给了皇上,里面还带着 谢长安写给李修宜的信。

皇帝连忙打开,仔仔细细的看,这才知道了这两个死孩子的计划,差点气得笑出来。

“混账东西!连父皇都骗!”皇帝那种劫后余生的痛感终于呼了出来,随后才意识到陈宁乡并没有犯错,而是被人顶替了,老四也没死,在音神医家里养伤。这些都是极好的消息。

皇帝虽然被吓得不轻,但是也意识到这件事的重要,谢长安在信里请求皇帝广发李修宜的死讯,并且派郭兴将军秘密前来支援,皇帝想了想,都同意了。

于是皇帝在朝堂上装出一副痛苦的样子,将所有臣子都骗了过去,所有人都以为庆王死了。

下了朝,郭兴十分悲伤地走在出宫的路上,忽然被一个纸团砸了脑袋。

捡起来一看,上面是皇帝要见他的密令,郭兴忽然意识到事情恐怕不是这么简单,于是找了个借口便赶到勤政殿。

皇帝见郭兴到来,将李修宜、谢长安二人的书信交给他,随后吩咐道:“朕信得过你,便将吾儿的性命交于你,你秘密前往,多带些人以防万一。”

“皇上,老臣出京势必会引起一些人的注意,您倒不如给老臣一个由头,例如臣要去另外一边的泸州守关?”

郭兴知道了全部的事,这下子开始给皇帝出主意,皇帝也觉得这样稳妥,于是便同意了郭兴的建议,让他火速集结队伍,准备好出发。

皇帝在第二天的早朝,直接发了庆王的讣告,包括郭兴要去镇守泸州的消息。这下子,几乎整个东圣都知道了庆王已死,有人欢喜,有人忧了。

静妃自打听说了庆王死的消息就昏了过去,好不容易醒来,皇帝却忙着给李修宜帮忙,没能将消息及时告诉她,等她清醒,皇帝又发了庆王的讣告。

静妃想死的心都有了,这回真的开始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早知道当初就不要骂她,要知道她回不来,自己说什么也不会让她去。

四皇子的生母贤妃也来探望,在她的世界,自己的儿子也死了,人家庆王为了去接儿子的盘,也死在那,说起来,她和静妃都同病相怜。

所以当皇帝来找静妃解释的时候,只看见自己后宫里的两个女人正在榻边抱头痛哭。

“咳咳,好了,别哭了。”皇帝咳嗽两声,示意了一下自己的存在。

可静妃和贤妃完全没搭理他,还是只自顾自的哭。

皇帝只能示意身边的太监,将所有宫人都带了下去,只留下三人在殿里。

“好了,两个孩子都好好的,你们别哭了,哭得朕心烦。”皇帝也坐在榻边小声地说。

静妃虽然自己哭,但也还是在意皇帝的出现,所以一下子就听到他的话。

“你说什么?!”连皇上都没叫,“宜儿还活着?!皇上你再说一遍?!”

贤妃也止住了哭泣,红肿着一双眼看着皇帝。

“是,是,两个孩子都活着,老十一救了老四,如今在康州治伤,之后就会回来了。”皇帝很高兴,小胡子一翘一翘的。

静妃和贤妃这下子彻底激动了,一左一右抱着皇帝的胳膊,那种喜悦充斥着整个大殿。

“好了,这件事朕告诉你们也是安你们的心,但切勿让别人知道,别坏了孩子们的计划!到时候真的遇险就麻烦大了。”


灵汐坐在小船上,身边是一脸冷漠的谢长安。小船划了很久,灵汐和谢长安也看了很久,越发觉得丰州城处处透露着一股子怪异。

先是只盯着丰州下的暴雨,其次是那些将士。

不同于刚进城时看到的,谢长安发现丰州城里救灾的将士都目光呆滞,做事就像是被人规定好的,行为很僵硬。就像是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一般。

城中地势较低的地方已经完全被淹没,小船时不时会撞上已经藏在水底的屋顶。灵汐不得不紧紧抓住船边,防止自己掉下去,谢长安看着没有什么异状的陈宁乡,反而从心底透出一股子寒意来。

“陈大人,王爷也行车劳顿,不如先回去休息一下吧。”谢长安开口。

陈宁乡对此倒是满意的,他对从朝廷来的人并不在意,毕竟来了也就回不去了,虽然这个庆王相对棘手,但只要不是死在我丰州,半路上的事与我何干呢?

他连忙说道:“好好!小人这就送王爷去城边驿站!”

小人?

灵汐看了他一眼,觉得有些奇怪,这陈宁乡怎么也是个知州,面对王爷也不至于自称小人吧。她将目光投向谢长安,却发现对方也在看自己,两人眼神一对视便知道,找到破绽了!

“那就麻烦陈大人送本王过去了,多谢。”

“不谢不谢,王爷辛苦!”

陈宁乡护送着灵汐、谢长安以及王家兄弟来到东城边的驿馆,驿馆管事从后院走出来,“嘭”的一声撞在连接前后院的门框上,可是来人面无表情,连用手扶一下都没有,直接走上前来给陈宁乡行了个礼。

“王爷,且委屈您先住在这儿,治水之事明日小人再来禀报明细。”陈宁乡姿态放得低,可越是低这个人就越有问题。

谢长安和灵汐没说什么,只是各自回了房间。

入夜,灵汐一身黑衣在后院与谢长安集合,早晨未曾见到的钟武也早已经在后院等待。

“谢大人,丰州确实有泄洪池。”钟武压低了声音,同谢长安和灵汐说。

灵汐眼神转了转问谢长安:“不如,我们就先开了那池子,水散了再说?”

谢长安想起今天的异样,没有回答钟武和灵汐,反而问道:“钟武,城中可还有别的百姓?”

“城中没有了。”

“没有了?”灵汐吃惊,“那今天咱们怎么看到那些将士四处开着船救人?”

“做戏给我们看啊……”谢长安陷入了沉思,在纠结是直接放水破了对方的局,还是等李修宜来再做商议,毕竟现在他们只不过5个人,对着一城的怪异将士,难保不会有什么问题。

“来,咱们捋捋,都将今日觉得奇怪的事说一说。”谢长安按住了想去泄洪的两个人,将人偷着带回了自己的房间,打算认真想想今天的事。

灵汐先开了口,她久在深宫,做事更加细心敏感,对今天丰州城发生的事,灵汐也是有不少话说:“先是陈宁乡,奴婢觉得他实在奇怪,之前我还在静妃娘娘身边时,皇上曾当着娘娘的面夸奖这位陈大人,说他不畏丰州强权,铁血手腕打压欺负百姓的地头蛇,可今天他一直自称小人,还殷勤的过分,这一点我觉得太奇怪了,他怎么也是个知州,何必如此卑微?”

谢长安附和道:“不错,我也觉得这个陈大人有些问题,一个人就算再改变,他的小习惯也是不会变的,他如此卑微,怎么看都不像一个做了近十年官员的样子,倒像是……像是个一直备受控制的下人。”

“其次……”灵汐接着说,“那些将士也很奇怪,包括管事,他今天出来见我们的时候明明撞在了柱子上,却丝毫不觉疼痛?就像……就像……”

灵汐想了想有些说不下去,毕竟怪力乱神的事谁能随便乱说呢?

“就像已经死了一样。”钟武半天没开口,一张嘴就将灵汐心里的恐惧给点了出来。

“大人,今日我暗中探查丰州,发现除了陈宁乡和这些将士,城中基本是没有人了,但是丰州之前乃是富庶之地,百姓人数可不止咱们之前在官道上看到的那些。”

谢长安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一直觉得不对劲的地方正是这里,人呢?丰州城的百姓们难道就这么点儿吗?那些人会到哪里去了呢?

难道都被埋在了水下?

谢长安想到这不禁打了个冷噤,那得是多少人啊……

灵汐声音有些发抖,忽然拉住谢长安:“大人……大人……”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那种恐惧感也吓得谢长安竖起了汗毛。

“大人,看窗外……”钟武的手已经握在刀柄上,将谢长安、灵汐两人藏在自己的身后。

窗户上,赫然是一个人影,像是扒在墙上,直直地对着屋里的三人。

谢长安将灵汐护在身后,钟武一个箭步冲出去瞬间打开窗,正是白天那个怪异的管事。

他的眼睛里没有一丝感情,用着手脚竟然直接就扒在了二楼的墙上,哪怕是武艺高强的钟武,也被这人吓了一跳,随即一把将人扯进房间,带着寒光的剑直指管事的脖子。

“谁派你来的!”谢长安也是丢了面子,毕竟一个大男人被吓到,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所以他的语气中带着些许怒意。

管事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而后立刻开始抽搐,七窍里开始冒出血水和烟雾,三人连忙捂住口鼻,然后就眼睁睁看着管事在他们面前变成了一具腐尸。

这场景太过于刺激,以至于三人站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这诡异的丰州城实在是太吓人了,难道街上所有的将士都如同这管事一样吗?

他们又是如何顷刻间就腐烂成这个样子的?

太匪夷所思了!

谢长安的精神彻底崩了起来,他也有些担心远在疫病村的李修宜,千万,千万可别出什么事啊……

而他不知道,疫病村的危机,也即将来临,李修宜也将面临如同他一般的恐惧与震惊。


李修宜有点想吐,是那种生理和心理上的不舒服。她虽然是律师,但是很少见到死人,更何况是与自己有关的,直接近距离死在自己面前的。

阿竹就躺在地上,胸口有一个洞汩汩地往外冒着血,胸口已经不再上下起伏,那双眼睛都没有完全闭上,那眼神就像看着李修宜,好像里面还有没散去的爱意。

空气中的血腥味刺激着李修宜的神经,她的手越来越紧,摁痛了还在她怀里的音婉,一声闷哼将李修宜的思绪暂时拉了回来。

“来人!”李修宜怒吼!这种脱离控制的感觉让李修宜非常难受,在这个时代,生命好像没有那么重要,他们那么脆弱,都不到半小时,就消散在这个世界。

灵汐有些担忧的看着李修宜,虽然对方是皇子,而且已经进入了争权夺势的阶段,可是说到底,李修宜被人保护得很好,这种场面恐怕也是第一次见。

灵汐本来想多说两句,却看见李修宜扶起音婉,将她安置在榻上, 一只手紧紧按住音婉的伤口,血从指缝中滑落。另一只手则紧紧拉住音婉的手。

“王爷……”音婉的声音很虚弱,但还是在安慰李修宜,“王爷别怕,我没什么的,不是很痛,我不会死的……”

听着音婉的话,李修宜的情绪终于崩不住了,她其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一直都很压抑,从来到这个世界的那天起,她就很压抑,陌生的环境,回不去的生活都无一不在刺激着她的神经,她好像满不在意,嘻嘻闹闹,晚上也能睡个好觉,可这样的情绪被无形之中压在心底,在这个瞬间一下子爆发了出来。

她不是哭死去的阿竹,而是哭自己,哭这操蛋的人生。

灵汐没说话,看着痛哭的李修宜,好像能感受她的悲伤,慢慢走上前来,轻轻拍打她的后背。

渐渐地,李修宜的情绪得到了释放,她也慢慢平静了下来。

“我该怎么做。”李修宜说的不是问句,而是陈述,她知道今晚的事瞒不住,很快就会让所有人知道。

“王爷,皇上会很生气。”灵汐也不多说,只是提醒李修宜可以借着皇帝的父子情做些什么。

“我知道了。”李修宜语气有些冷,“音婉,灵汐会照顾你,我现在要离开,我会回来的。”

李修宜眼神里的冷意吓到了音婉,可她很快反应过来,说道:“王爷要做什么就去做吧,不用担心我,我会好好听灵汐姑姑的话。”

灵汐安抚李修宜,从她手里接过音婉的手。

李修宜走出门,看着这富丽堂皇的庆王府,她一点都不喜欢,这个家现在就如同没有墙壁,刺客想进就进,想出就出,随便就将自己的贴身下人杀了,说不准这府里多少人存着多少心思,说不准什么时候自己就死在自己的家里。

她扯过一个路过的小厮,问道:“侍卫们平时住在哪里?”

小厮连忙带路,带着李修宜来到侍卫所住的小院子。

“安一!”李修宜没进去,只是站在外面喊。

很快,一个熟悉的人影从里面跑出来,来到李修宜面前跪下:“王爷。”

“牵马,本王要进宫!”

安一这才抬头看见自己主子,月色下,主子银白色的外衫上居然都是大片大片的血迹。安一不敢多问,连忙去牵马。

李修宜想起刚才自己下意识与刺客的打斗,心里猜测很有可能原主的功夫留在了这具身体上。她翻身上马,一种属于身体的熟悉感扑面而来,她挥手扬鞭,马蹄声在黑夜里响起,直指皇宫的方向。

安一依旧进不了内宫门,李修宜下马,一个人走进去,相比较前两次入宫,这次她一个人带着浑身的煞气,一步一个脚印的走在宫城里,偶尔有路过的宫女太监看见她,都吓得连忙跪下。

李修宜依旧是一身银白,没有换衣服,带着身上的血迹,直接闯进皇帝处理政务的勤政殿。

皇帝此时正在查看洪灾的奏折,一抬眼就看见自己最疼爱的儿子带着血闯进来,连带着旁边的贤妃娘娘也被吓了一跳。

“宜儿!你这是怎么了?!”皇帝震惊,明明下午才见到的儿子,怎么晚上就这副模样。

李修宜知道自己备受皇帝宠爱,如今示弱,皇帝必定会为她做些什么。

“父皇!”李修宜语气僵硬,“儿臣恐怕再也不敢回庆王府了。”

皇帝已经从位置上站起来,走下来想要拉自己的儿子,却又害怕她受了什么伤,自己一拉别再伤了她。

“起来说,别怕,父皇在这。”不得不说,相比较李修宜看过的历史书中的皇帝,东圣帝对自己的儿子真的很好,就像一个普通的父亲,用爱包裹着李修宜。

李修宜这才呼了一口气,说道:“父皇,儿臣没受伤,但是儿臣的贴身婢女死在儿臣眼前,儿臣的妾室音氏也受了伤。这庆王府就像没有墙壁的家,刺客想进来就进来,想出去就出去,儿臣遇袭,却一个侍卫都没来救我……儿臣害怕,儿臣怕再也见不到父皇和母妃了。”

李修宜从一开始的气愤说到委屈,那语气过度的自然,将一个孩子受到伤害的心理表现得淋漓尽致。

不出李修宜所料,皇帝震怒,气得浑身发抖,一个劲说道:“岂有此理,岂有此理!我东圣的皇子府就这么不堪一击吗?!”

“父皇,那刺客就这么进来,好在儿臣身边有音氏和管家灵汐,要不儿臣恐怕难以安然无恙地来见您。”李修宜提到灵汐和音婉,希望皇帝在“火烧”庆王府时能够饶过她们。

皇帝气笑了,说道:“好,很好,来人!给本王彻查庆王府!一个都不准放过!”

皇帝话音刚落,静妃就进了门,看见站在那里的儿子,直接就哭了:“宜儿……”

静妃的语气里带着恐惧,她虽然逼李修宜夺位,但是在权力面前,自己儿子的性命明显更加重要。

皇帝看到她也走过去拉过静妃的手安抚她:“朕这就派人去查,宜儿没有受伤,你不要怕。”

李修宜也走上前去。她们像极了一家三口,完全没在意站在那里的贤妃。不过此时贤妃也没什么好吃醋的,毕竟要是自己儿子出了事,自己也会如此。

韩子南早已经退了出去,招呼来禁军侍卫,直接带着人就去了庆王府。

不同于皇宫的气氛,那刺客离开庆王府,七拐八拐进了一个巷子,进了一个院子,将消息写在纸条上,唤来信鸽将信传了出去。他满意的看着远去的信鸽,觉得好像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中。

随后他便出了门,可惜他的得意也就停留在了那间屋子里,在他闭上眼睛的一刻,他看见了转角处,李修凌的模样。


静妃的动作很快。

虽然她将李修宜一顿骂,可是面对李修宜留下来的活,她还是很认真的去做。她命人将她库房里的珠宝翻了出来,这些年因为皇帝的宠爱不衰,她一直得到内务府不错的待遇,还有不少的外臣想要给她送东西,只不过碍于她还有更重要的事去做,所以通通给拒绝了。

她翻了翻这些东西,将皇帝单独赏赐的留下,主要将各宫娘娘奉承来的给换了出去,特别是太后和皇后,虽然她表面尊敬,实际心底里是看不上这母侄俩的,太后一把年纪妄图插手皇帝的事,皇后尖酸刻薄恶意针对其他孩子,静妃心里很是唾弃,虽然她自己也不见得对别的孩子好,但是从来不曾羞辱或害过,更别说老九、老十丧母之后,除了在太学,便是在她紫阳宫,她也算得是这后宫中比较好的人了。

可惜自己的孩子是个傻子……

静妃还是忍不住想骂,她猜李修宜和谢长安可能还是有自己的想法的,不过自己就是不高兴,这种感觉就像你的孩子能跳c,可她自己害羞不敢去,你难受不难受?憋屈不憋屈?

李修宜才不管静妃怎么想,左右现在自己是不用去了,于是安安心心地在王府呆着,看着不远处音婉正带着人扑蝴蝶,玩得太开心,小脸红扑扑的。

“王爷!”音婉跑过来,语气中正是一个妙龄女孩该有的活泼,比起之前的阴郁,现在的音婉更是可爱了。

“你看你,喝点水。”说着,李修宜倒了一杯水给音婉,音婉也不似从前一般扭捏,直接接过就喝了,随后非要拉着李修宜也一起加入扑蝴蝶的游戏中去。

“本王不去了,我还有点事,你玩吧。”李修宜给婉拒了,扑蝴蝶这种行为太不适合英姿飒爽的她了,她以后没准是一代枭雄,我一个英雄跟你个小姑娘扑蝴蝶?太丢人了。

灵汐站在李修宜身边,自从灵汐入府,这庆王府一下子有了很大变化,不同于之前的混乱,现在一切井井有条,就连谢长安来了,也说王府现在焕然一新。

与李修宜如今的咸鱼不同,李修烨明显的忙碌了起来。李修烨府上是有门客的,他们在得知庆王将差事交给李修烨之后,都觉得有些奇怪。

门客们这么想不奇怪,千百年来皇子们对那个位置不断的争斗,李修宜如今直接的退让总让人有一种不安的感觉。包括李修烨自己,缓过神来之后也会怀疑李修宜会不会有什么后手。

“殿下,您觉得……”门客也想知道李修烨自己的想法。

李修烨思考了一会儿才开口:“我觉得此事倒也不用像我们这般谨慎,这次老十一若是有什么心思,犯不着还将解决办法告诉咱们,可能是他身体真的还没恢复,加之年纪又小,不愿出去吃苦吧。”

门客们想想,觉得好像是有那么一丝道理,不过还是建议李修烨带着自己的侍卫,好让这一路能够有所保障。

李修烨要去丰州的事传到了所有皇子的耳朵里,他们不知道其中的弯弯绕绕,只以为是李修烨自己求来的,都有些后悔。七皇子李修凌对此更是恨得牙痒痒,那日他本该上朝的,只是府中王妃染疾,病得还不轻,自己也起了懒心思,想着左右上朝也没有什么事,这可倒好,如今放弃了这样大好的机会,实在是太可惜了!

可李修凌转念又起了别的想法,例如,四皇子是否能活着回来。

三日后,李修烨带着肖瑞海和其他几名官员出发了,临走前,皇帝和李修宜都来相送。

皇帝和李修宜在城楼上,李修烨在城楼下。

李修烨第一次正视站在一起的父亲和弟弟,心里没有了之前老是觉得不满的想法,反而觉得这幅画面或许才是自己想看到的,那个位置貌似,也没有那么重要了。

李修宜在城楼上挥手,大喊:“四哥,一路保重。”

李修烨笑了,他的心好像被小猫挠了一下,也拿出最大的善意,对着弟弟说:“放心!我这趟必定不负众望!”

皇上在城楼上笑着,看着这个自己平时不是很在意的儿子如今也是意气风发的样子,心里越发感到欣慰,可能是人老了,看到儿女们好,自己心里也很舒服。

城楼上的事展现在上京城所有人眼里,很快,整个上京城内就流传起东圣皇家兄弟恭谦、一团和气的言论,百姓们都纷纷赞赏。

这算是一次成功的营销,李修宜在最早决定这么做的时候其实没有想太多,她很多事都没有考虑到,这些连锁反应虽然都是往好的方向发展,可是李修宜也敲响了警钟,下次做事一定要更加周全,不然都是可不会次次都有好运气。

静妃这边,她大张旗鼓地将自己的珠宝分发出去,就差拉个横幅彰显自己和儿子的功绩,李修宜有些哭笑不得。不过结果是好的,无论是京中的宗室贵族,还是富人商贾,他们见静妃的行为,心里都明白这是皇上在公开募资,只不过找一个好听的由头罢了。他们心里其实还是有一丢丢不情愿,可是看到皇上用皇榜赞扬那些捐了钱的人,他们也没有什么别的想法了,左右捐了钱,这好名声也是给了自己,怎么算都不亏。

这件事算是暂时告了一段落,朝堂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与无趣,甚至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也拿出来说,李修宜每每上朝,心里都烦燥得很,恨不得赶紧放自己回家。

那种不想被束缚的感觉又冒了出来,李修宜其实觉得有点奇怪,毕竟自己在来到东圣之前就是个社畜,一个小律师,天天处理案件,996都让她觉得幸福,可现在只不过是每天早上去上个朝,而自己就心生颓废,觉得怎么都不爽。这是怎么了?

这件事在李修宜心里画了一个问号,她想不明白,只猜测自己是一下子松懈了之后就难以找到状态了。她没想过自己继承的武艺、时有时无的傲慢,都来自于那个消失了的李修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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