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久安带我回了质子府。
亲手替我医治身上的伤。
他医术了得,在他的医治下,连拔鳞的伤疤都淡化得毫无痕迹。
外伤好得差不多了,让我把把脉,不要留下什么体内之症才好。
他笑容和煦,我想缩手,却来不及了。
我眼睁睁地看着他的笑意一点一点消失,继而眉头紧皱,眼神狠戾。
云歌,你的心呢?
谁剜的?
我唇边泛出苦涩:我自己。
言久安怔怔地看着我,良久,缓缓道:天启九年,叶将军率大军征战南疆,遭遇南疆蛊术侵袭,命在旦夕。
幸遇神女相救,起死回生,大军得胜。
这是史书上的句子,一字不差。
那个神女,便是你?
我垂下眼睑苦笑:什么神女,不过是低贱的鲛人而已。
连史书上,都不屑记录鲛人二字。
想起过往,我的心又痛起来。
那时候我在南疆的河流中,亲眼见叶亭陆征战沙场的赫赫英姿。
杀伐决断,智勇无双。
从此我便倾心于他,他没有嫌弃我是鲛人,反而对我照顾有加。
为跟他永远在一起,我劈开了自己的鱼尾。
我与他一起征战沙场,保家卫国。
在他征战南疆,被蛊术所害,命悬一线时,我剜出了自己的心救他,也用鲛族秘术,助他的军队脱离蛊术所控。
叶亭陆说,我是他这辈子最爱的女人。
他会一辈子对我好,不离不弃。
哪怕在军中,他也用最高的礼仪娶我过门。
我以为我们会永远幸福下去。
可琼华公主一出现,他便弃我而去。
原来,我不是他最爱的人。
我只是他忘记过去的工具。
言久安握住我的手腕安慰我:都过去了。
我抬眼看他,过去了吗?
可我就要死了。
我反手握住言久安的手:久安,你想回家吗?
想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吗?
言久安的眼睛徒然一亮。
我歪了歪嘴角:我助你。
我本已是无根浮萍,有幸遇见他,在最绝望地时刻,是他给我最后的温暖。
所以,我要在死之前助言久安心愿达成。
还要,让那些伤害过我的人,得到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