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叶银禾晏长桓的其他类型小说《高门喜嫁叶银禾晏长桓全文+番茄》,由网络作家“昭扶阳”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回到隐山居,叶银禾便被连珠带着送去了盥室,泡了乳浴之后,再由手法极好的婢子按摩,再清洗一遍。而卧房里,晏时隐也是傻眼了。他刚刚喝下去竟是房中药,给他喂药的还是李嬷嬷,天老爷啊,谁来给他抠抠嗓子眼?砚心和书玉也是惊愕。李嬷嬷说道:“娘娘说了,今夜务必让王爷和王妃圆房,你们把王爷的外衣都褪了。”两人不敢不听,把王爷扒得只剩下里衣里裤。“都出去,这里暂且不用你们伺候。”两人心疼的看了眼床榻上的王爷,转身出去。晏时隐拼了命想睁开眼,想开口说话,想起身,可他办不到。他就像个案板上待宰的鱼,可怜极了。李嬷嬷将幔帐都放下来,拉上喜被盖着,一边自言自语,说:“王爷,老太妃可盼着您能留个子嗣的,王妃也愿意替您延嗣,您可一定要争气啊。”晏时隐想哭,阵前...
《高门喜嫁叶银禾晏长桓全文+番茄》精彩片段
回到隐山居,叶银禾便被连珠带着送去了盥室,泡了乳浴之后,再由手法极好的婢子按摩,再清洗一遍。
而卧房里,晏时隐也是傻眼了。
他刚刚喝下去竟是房中药,给他喂药的还是李嬷嬷,天老爷啊,谁来给他抠抠嗓子眼?
砚心和书玉也是惊愕。
李嬷嬷说道:“娘娘说了,今夜务必让王爷和王妃圆房,你们把王爷的外衣都褪了。”
两人不敢不听,把王爷扒得只剩下里衣里裤。
“都出去,这里暂且不用你们伺候。”
两人心疼的看了眼床榻上的王爷,转身出去。
晏时隐拼了命想睁开眼,想开口说话,想起身,可他办不到。
他就像个案板上待宰的鱼,可怜极了。
李嬷嬷将幔帐都放下来,拉上喜被盖着,一边自言自语,说:“王爷,老太妃可盼着您能留个子嗣的,王妃也愿意替您延嗣,您可一定要争气啊。”
晏时隐想哭,阵前杀敌他都不曾慌过怕过,如今却实在无奈。
天已经完全黑了,卧房里点着许多蜡烛,李嬷嬷想了想,吹灭一半。
王妃到底未经人事,又需要主动,只怕害羞得很。
叶银禾沐浴结束,还是穿好了衣裳回来,琴音和棋语跟在后面心情无比复杂。
进了门,看到李嬷嬷在,叶银禾对两人道:“你们都下去吧,这里不用伺候。”
“......是。”
琴音和棋语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心里替姑娘委屈,却不敢表现分毫,施礼退下了。
叶银禾走过去,知道李嬷嬷留下来是因为什么,可她实在不想屋中有其他人。
“嬷嬷,我想与王爷单独相处。”她说道。
李嬷嬷看了眼垂着的幔帐,有些不放心。
叶银禾也看向幔帐,她其实并不多怕也不后悔,更多的是紧张和害羞。
“嬷嬷放心,即答应了母妃,我一定会......替王爷延嗣的。”
李嬷嬷便说道:“老奴就在门外,王妃有事唤老奴一声。”
叶银禾点头。
李嬷嬷屈膝,转身出去了。
听着房门吱呀关上,叶银禾才大吐一口气,走到幔帐前挑帘进去。
床榻上,晏时隐身上还盖着喜被,大红色上绣的鸳鸯戏水。
叶银禾坐下来,伸出去的手犹豫许久。
“王爷,得罪了。”她说道。
晏时隐已经放弃挣扎了,他本就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房中药药效也发作了起来。
他就像那一个等着人采摘的......
叶银禾深吸一口气,将身上的衣裳褪了大半,到了最后两件时犹豫片刻,只将亵裤摘去。
随后,一咬牙将大红喜被直接掀了。
骤然身上一轻,凉风袭来,晏时隐也跟着紧张起来。
叶银禾看着只穿着里衣里裤的晏时隐,紧张得脑子都有些空白了。
“如何做呢?避火图,对,避火图。”
她转身拉了拔步床头的抽屉,取出藏着的避火图来。
晏时隐正饱受房中药的折磨,身体急切想要发泄,心理却又极其不想,很是矛盾。
他这般模样,却要了人家清白姑娘的身子,这与冲喜又有什么分别?
可他也明白,母妃催着人家姑娘给他延嗣是想着他若是醒不过来,也能有个后。
叶银禾并不知晏时隐恢复了意识。
——
房外,李嬷嬷等了近一个时辰,才听到叶银禾的呼唤。
她推门进去,叶银禾就坐在拔步床边,身上汗津津的满脸疲惫。
“嬷嬷,这个你拿回去给母妃交差。”
李嬷嬷双手接过她递来的元帕,说道:“老奴唤婢子过来给您擦身子,王妃,同房后且不能先沐浴。”
叶银禾点点头,她也实在很累,只想好好躺下歇息。
“让砚心他们过来伺候王爷。”
李嬷嬷应是,去唤人。
叶银禾去了屏风后面的榻椅躺着,直到琴音和棋语端了温水进来给她擦身子,换上干净的衣裳。
砚心和书玉也到了,掀开幔帐时看到王爷的样子,都不自觉红了脸。
可王妃是给王爷延嗣的,说不准一举得男,王府就要添小郡王小郡主了。
两人都很是开心。
除了晏时隐,他从未想过自己的第一回,竟是这样发生且结束的。
两人收拾好施礼出去,叶银禾才从屏风后出来。
“你们也出去吧。”
琴音和棋语应是。
叶银禾回到床边坐下,晏时隐穿着中衣安安静静的躺着。
她也躺下去,躺平时,身体的酸痛便散发出来,她喟叹一声!
“好累。”
还很疼,尤其的一双腿酸得几乎抬不起来,得好生休息几日才行。
这般想着,叶银禾已沉沉的睡着了。
晏时隐听到匀称的呼吸声,知道她是累坏了。
虽过程他动不了也看不见,却能凭借肢体接触想象得到画面,一时间又有了感觉。
晏时隐啊晏时隐,你真是昏迷了一阵,便堕落了。
——
养心堂。
老太妃看着元帕上的落红,大吐一口气露出松快的神色来,抬手合十念道:“望求九天神佛保佑一举得中,无论是弄璋亦是弄瓦皆欢喜。”
只要能留下子嗣,男孩女孩她都喜欢。
李嬷嬷说道:“这次王妃实在累坏了。”
她们都是过来人,这种男女之事,头几回女子都是遭罪的,更何况叶银禾还需自己亲力亲为。
“把本宫那玛瑙石匣子拿来。”老太妃说。
李嬷嬷去拿了。
老太妃打开,看着小匣子堆满了珠宝玉石,她又将自己手上戴着的暖玉镯子摘下。
“明日一早,你把这些送去给银禾,叫她这几日不用来请安,好生歇着。”
李嬷嬷应了是,伺候老太妃歇下。
秦王府这边大多都欢喜非常。
一墙之隔的贤王府却是另一副光景。
府中喜气几乎没有,越发显得挂在梁上的红绸讽刺。
晏长桓瞧着铜镜里脸颊竟还有痕迹,气得砸了一套上好的白瓷茶盏。
九侍人那个阉贼,竟下这么狠的手,一个个的都欺负他是吧?
叶银霜拿煮好的鸡蛋给他滚脸,心疼不已:“桓哥哥这么好看的脸,那阉贼真是可恶。”
晏长桓听了很是受用,只觉得叶银霜疼他懂他。
这时小厮进门来。
“郡王,他们......圆房了。”小厮低声道。
叶银霜和晏长桓皆是一愣。
木僵人,能人事?
“当真?”晏长桓蹙眉。
小厮道:“李嬷嬷在隐山居待了许久,离开时高兴得很,想来是成了。”
晏长桓冷呵一声,果然是个不要脸的女人,为了坐稳王妃这般不择手段。
叶银霜勾起一抹得意的笑,瞧,二婶娘果然没让她失望。
叶老夫人看去,冷声道:“姑娘们都在呢,你问这些合适吗?”
荣氏一怔,回过神来尴尬笑道:“是,我又嘴快了。”
她对叶银禾说道:“银禾,婶娘就是嘴快,你也是知道的,别怪婶娘啊。”
叶银禾绞着绣帕,淡笑说:“婶娘怎么知道这些?”
荣氏看了眼叶银霜,看到叶银霜紧皱的眉,到底不敢开口了,怕说多错多。
叶银禾了然,原来是叶银霜透露的啊。
刘氏笑说道:“不管如何,虽是阴差阳错,但银禾如今是王妃了,可是天大的喜事。”
刘氏与方氏不大合得来,是因为方氏看不起刘氏出身,觉得她娘家是杀猪的,没教养没文化。
刘氏也有气性,对方氏一贯也爱答不理。
之前刘氏觉得叶银霜能与秦王定亲,不过是仗着她运气好,有些许才情又敢于开口说要嫁给秦王,皇后便允了她。
却不想兜兜转转,成了秦王妃的竟是叶银禾,而叶银霜连个郡王妃都不是。
如今这外面都说方氏果然是个庶出出身的,哪怕嫁到叶家做了继室也没有教养见识,竟教出来个有未婚夫还勾引未婚夫侄儿,私通出个孽种来的不要脸女人。
刘氏压了压嘴角的笑意,继续说道:“一品诰命王妃啊,银禾的好日子在后头呢。”
荣氏跟着点头:“是啊,叶银禾真是好福气。”
“大姐姐是王妃,那二姐姐是什么?”
荣氏最小的女儿叶银杏刚三岁,很是懵懂,一路上听了许多,这会儿很是好奇的问了。
一时间满堂寂静,就连一墙之隔的外堂都安静下来。
众人看向叶银霜的眼神都有些变化了。
叶银霜是什么?是个偏妻。
偏妻,那就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妾室,跟王妃半点儿也比不上。
叶银霜接受众人的目光几乎都要哭出来了,她嘴角动了动,扯出一抹难看的笑。
方氏沉了脸,说道:“二弟妹,孩子还是要好好教教的。”
还说她呢,她方氏就会教女儿了,教出个与人私通的东西吗?
荣氏面上笑着说是,让嬷嬷进来把女儿带出去。
刘氏呵呵一笑,端茶掩去眼里的几分讽刺。
众人都有些尴尬,一时间没人说话。
众人的眼神让叶银霜只觉得羞辱,半分不想待了,她起身说道:“屋里有些闷,我出去透透气。”
她起身出去,滇妈妈和两个婢子立刻跟上。
人一走,屋中又热络起来,都是奉承叶银禾的。
叶银霜顿了顿,咬着嘴唇快步走,眼泪就有些溢出来了。
“姑娘......”
“叫我少夫人。”叶银霜停下来回头瞪滇妈妈,喝道:“我是成安郡王的妻子,是少夫人,你们都给我记住了。”
滇妈妈和两个婢子应是。
叶银霜却已经哭了,咬牙道:“你们也都嘲笑我是吗?是吗?”
她两步过去,一巴掌打在其中一个婢子脸上,喝道:“说,你是不是也背地里笑话我?”
婢子扑通就跪下了,不敢捂脸,只说道:“奴婢不敢,奴婢不敢。”
“你呢?”叶银霜看向另一个。
婢子也吓得连忙跪下:“奴婢不敢。”
不敢?怕是都敢得很,一个个背地里都笑话她放着好好的秦王妃不做,去给人当妾吧?
“呦,这不是成安郡王的偏妻吗,怎么哭了?给人做偏妻你不是该高兴吗?”
“难道说,是喜极而泣?”
背后突然响起嘲笑声,还是带着慢慢恶意的嘲笑。
叶银霜瞬间暴怒,扭头就喊:“谁?”
待看清楚依靠着梁柱的人,她更生气了,喝道:“沈浊音,你怎么在这里?还敢嘲笑我,这里是我家,你滚出去。”
沈浊音,灵溪谷谷主的女儿,母亲是淮阳长公主。
沈浊音性子倨傲随性,早前与叶银霜有过节,之后便一直针锋相对。
当然,每每两人相对,都是叶银霜被气个半死。
沈浊音吃着葡萄干,不屑说道:“好像我们稀得来你家似的,叶偏妻,叫什么叫啊?还有脸叫呢。自个儿干的好事如今丢了人,哭得呦,这不是你自己活该吗?”
“不许叫我叶偏妻。”叶银霜怒喝道。
“我就叫,叶偏妻,叶偏妻,叶偏妻......”沈浊音可不惯着她。
叶银霜气得失去了理智,甩开滇妈妈的手就冲过去。
“沈浊音,我撕烂你的嘴。”
可下一秒,叶银霜直接从栏杆摔了出去,栏杆下是池子。
噗通一声水花四溅。
伴随着滇妈妈和婢子的尖叫声,沈浊音挠了挠头,看向那边走出来的人耸肩。
“她自己摔的,我没推她。”
沈妄摇了摇头,说道:“随我去前厅。”
因为距离不远,尖叫声惊动了堂中众人,都跟着跑出去了。
叶银禾也跟着出去,远远的看到晏长桓抱起被拉上来的叶银霜,整个人挂满了浮萍绿藻,极其狼狈。
好端端的,叶银霜怎么落水了?
叶银禾勾了勾唇,真是......落得好啊!
叶老夫人本就气得够呛,再看叶银霜落水这事,一跺脚扭头就走了。
她老了,管不着了。
叶银禾看着叶老夫人离开,跟着去了。
叶银霜浑身都是池水的味道,腥臭难闻,她呜呜哭着被晏长桓抱着回院子去更衣。
方氏在后面跟着,叶淮北满脸难看之色,只觉得脸都丢尽了。
二房三房的人看得目瞪口呆,刘氏转身抬手掩嘴,憋着笑说道:“我们也回去吧。”
这乱糟糟的,都不用打招呼了。
荣氏看刘氏走了,也跟着离开。
“丢人现眼,丢人现眼!”
璧安堂里,叶老夫人连说了几句,大口的呼吸着。
叶银禾抬手给她拍背,说道:“祖母,仔细气坏了您的身子。”
叶老夫人年迈,这几年身体越发不好,常年都在庵里养身子很少在家中。
这次若不是流言蜚语传到了庵里,她都不知叶银霜竟然做出这腌臜事来。
丢人啊,实在丢人啊!
叶老夫人叹道:“银禾,叶家的名声,是再也没有了。”
一个个都贪念着叶银禾做了王妃,叶银霜嫁的贤王府,被高嫁的虚荣冲昏了头脑。
可瞧着吧,这叶家其他姑娘的亲事,难说了。
三房里,其他人都不在了,只剩下叶老夫人,等她闭了眼到九泉之下,如何向叶家的列祖列宗交代啊。
沈妄看着三个匣子,最终收下了叶淮北的。一个连自个儿亲娘都不关心的人,他要出钱那自然是要收的。
诊治结束,沈家师兄妹也离开了。
离开叶府,没了叶家的人在旁,沈浊音呸呸就是两声。
“这叶家真没几个好东西。”
沈妄看她:“你是偏见。”
“才不是呢,那叶银霜之前在私塾里,她叫所有人都不准跟叶银禾说话,这可是她姐姐,她还给齐家姑娘的衣裳泼墨呢,不然师兄以为我为何这般讨厌叶银霜?”
她就是看不惯叶银霜这个伪善的女人,因此当面制止过叶银霜,谁知这叶银霜反倒记恨上她了,背地里说她是乡野里的泥腿子,没教养。
沈妄说道:“叶老夫人是好的,叶大姑娘......秦王妃也孝顺。”
沈浊音嘁了声,说道:“她以前就是个俏绢人,不爱动也不爱说话,天天就捧着书窝在角落里看,难怪被叶银霜欺负。”
“不过,她从小没娘被欺负也理解。”沈浊音自顾说着,又道:“但是今日瞧着她好像变了个人似的。”
眼神,气质都不同了。
——
璧安堂里。
叶老夫人正给叶淮北家法伺候呢。
叶银禾站在院门外,耳边听着里面叶淮北的惨叫声,心里没什么波澜。
叶淮北治家不严,叶银霜此事闹出来,叶家的姑娘们都会被京城人家嫌弃,头几日没什么,时间长了就知道了。
不过,是谁传出去的呢?
叶银禾纵使想要叶银霜和方氏自食恶果,却也不会拿本家姑娘们的名声算计。
“走吧。”
叶银禾没心思听下去,带着人离开叶府,回去的路上经过茗香楼,她亲自进去挑选了最好的龙井新茶。
回到王府,她没有先回隐山居,去的养心堂。
老太妃刚午歇起来,看她来了笑着招手。
叶银禾过去,把手放在她手上。
“银禾,可累?”
“不累。”叶银禾道:“回门也顺利,回府时在茗香楼买了新茶,儿媳听说母妃爱喝龙井。”
红釉的茶罐递来,老太妃看着就喜欢,这可是小儿媳给她买的。
“有心了。”
这孩子真是贴心。
老太妃越发觉得这小儿媳换得太值当了,可比那叶银霜好一千倍一万倍。
因此,叶银禾回去时,周嬷嬷手里又抱着一个匣子,匣子里全是珍珠。
回到隐山居,叶银禾打开匣子,发现里面分了三格,一格是南珠,一格全是很大颗的白珍珠,还有一格是彩珠。
棋语说道:“好漂亮啊!”
“这些是宫中才有的东西。”周嬷嬷说道,拿了木盒过来,把珠子都数了两遍,入册入库。
叶银禾回到屋里,墨归和纸樘都在,对她施礼。
“你们都出去吧。”叶银禾说道
两人应是,施礼退出去了。
叶银禾走到卧榻边上坐下,看着晏时隐与往常也没什么区别。
她歪着头看着,就说:“王爷,你说,人心怎能如此险恶?”
虽说两人同房了,但晏时隐并不知情,叶银禾也就没那股害羞劲儿了,一些内心的话惯常的倾吐。
晏时隐一听,顿时集中了精神,想听她要说什么。
可等了好一会儿都没听到。
叶银禾斜斜的靠着软榻,迷迷糊糊的歪着躺下来,已睡着了。
——
之后的数日,京城里关于叶银霜有婚约之时与晏长桓私通怀了孽种的事情愈演愈烈,叶家的人但凡出门都被人指指点点说闲话,闹得大家都不敢出门了。
然而,不到半个月,二房这边却遭人退了婚。
荣氏的长女叶银裳十五岁,说的是京中一个六品小官家的次子,那家人很是注重名声,铁了心要退婚。
荣氏又气又怒,当即跑去跟三房的刘氏商量,两家的女儿都还小,往后还要说亲呢,哪里还坐得住。
这一日,二房和三房的人都气冲冲的登门,又是哭又是闹的。
叶老夫人早回了庵堂,家中只叶淮北和方氏。
方氏躲了好半天才出来,假惺惺的就要说话。
荣氏已经冲了过去,抓着她头发就是一顿薅,骂道:“好你个方氏,仗着你的女儿嫁了人,呸,给人做了妾,你就有恃无恐了是吧?你毁了我女儿的姻缘,老娘撕烂你的脸。”
“哎呀,快别打了,都是一下人不兴打架了。”
刘氏啊呀一声,给自个儿的婆子打眼色,匆匆过去劝架拉扯中也薅了方氏几把头发。
叶银禾很快便听到消息,只问:“没有人去庵里传话吧?”
“早听了您的吩咐,没有呢。”
叶老夫人正是养病的时候,沈家那边叮嘱了不能打扰她养病,叶银禾便早早吩咐了人都看着。
若是发现有人要去庵里,便拦下来。
至于那边,且让他们闹就是了。
这半个月,叶银禾安排人去查叶银霜与晏长桓私通的消息是如何传开了。
“查出来是谁传的了吗?”
周嬷嬷点头:“是良哥儿。”
叶永良?
叶银禾愣了愣,叶永良是方氏生的,叶银霜的亲弟弟。
竟然是他传出去的。
“就是大婚那夜,他跑出去跟那些狐朋狗友吃酒去了,吃多了嘴上没把门叫人听了去。”
这本来是个醉话玩笑话,奈何叶银霜换了亲,又被皇帝责令为偏妻。
求锤得锤,听到的人便又说给其他人听,一传十十传百的。
叶银禾压着心里的怒火,说道:“叫个人,去跟二叔和三叔说说此事。”
周嬷嬷应是。
很快,消息便传到了二房和三房这边。
荣氏脸上还有方氏挠的伤口,正抹着药呢,听到是叶永良惹出来的祸端,更是气得胸口疼。
“原来是他,老爷,我们走,去找方玉颖那个贱人。”
事关儿女前程婚姻,叶淮安也是恼怒非常,当即跟着妻子一起去三房找叶淮麟。
三房这边也正要去二房,看见二房的人过来,如见盟友。
两家再去叶府。
这一次,方氏不敢再出来了,只怕被打。
然而,叶永良却不知两家找的是他,只以为二房三房的人又来欺负他娘,当即跑出来就要骂人。
然而还未等他开口,叶淮安和叶淮麟就已经过去了,对着他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打。
叶永良傻眼了,倒在地上哇哇就大哭起来。
下人们也都吓傻了,愣了好久才上去要拉架,然而二房三房的下人也不是吃素的,上前阻拦也扭打了起来。
今夜是砚心和书玉轮值伺候王爷,等着王妃过来时,他们已经给王爷按摩了全身,也擦洗过了。
可即便如此,他们还是担心王妃嫌弃王爷,两人都有些小心翼翼。
“王妃,王爷身上很干净的。”
叶银禾坐在床侧,确实是没有闻到任何异味,胡子也都刮得干净,面容白皙,衣着也都很好,可见用心。
这会儿,晏时隐还是侧躺的。
她有些好奇,问:“这样躺着有何用处?”
砚心说:“回王妃,侧卧能叫王爷的血液流畅,于心脏来说也有好处。”
叶银禾点点头,她记在心中。
日后,她要跟晏时隐住在一起了,她得了他妻子的身份作保,自然也会尽妻子的责任,照顾好他。
叶银禾让两人一一说了需要注意,如何照顾等等详细细节。
周嬷嬷也在旁边认真听着。
说了两刻钟,叶银禾才叫他们出去。
琴音和棋语服侍她宽衣梳洗。
“姑娘,您要亲自照顾王爷吗?”棋语问。
有小厮在,姑娘又何必去学这些,有必要吗?王爷这般昏迷不醒的,做再多他也不知道。
叶银禾却不这样认为,说道:“即做了他的妻子,这些本是义务,而不是要王爷知道我们再去做。”
棋语低头:“奴婢知错了。”
“记住,不管王爷会不会醒来,他就是你们的姑爷,你们如何待我,便如何待他,不得有任何怠慢。”
两人施礼:“是。”
“扶我起来吧。”叶银禾起身。
两人扶着她从浴桶出来,周嬷嬷拿了毯子覆在她背上。
擦拭好身子,周嬷嬷低声道:“姑娘,你要跟王爷圆房吗?”
木僵人能人事吗?没听说过。
姑娘即做了秦王妃,日后也该有个子嗣的,只是王爷都这般了......
叶银禾愣住了,脸色霎时通红。
出嫁时,新娘子都会有人教导房事,避火图这些也是要看的。
上一世晏长桓对她只有厌恶,恨不得打死她,她也怕极了他,从未想过任何夫妻之事。
不过晏时隐昏迷不醒,恐怕也......不能吧?
周嬷嬷心里一叹,帮她穿好了衣裳:“姑娘若是怕的话,老奴便留下来。”
跟木僵人睡一榻,姑娘定然会害怕的。
叶银禾摇头:“不用,你们都去睡吧,这里不用留人伺候。”
门外有砚心和书玉守着,若是有事她喊一声便会进来。
叶银禾回到卧房,屋内新点了许多红烛,窗户开着,有夏风吹拂而来,清凉舒适。
晏时隐的房间很是通风透气,屋中摆设简单明了。
床榻上的人瞧着就像是睡着了的模样,除了脸颊清瘦骨相明显,但并不吓人。
秦王实在好看,这般都叫她觉得容色出众,以前也不知是何等霁月人物,可惜她没见到过。
叶银禾知道以她的身份断断是配不上晏时隐的,她是高嫁了。
知他日后会醒,叶银禾不确定他醒来后会不会接纳自己,若是他心有所属,她自然会把位置让出来。
多想无意!
“王爷,得罪了。”
叶银禾伸手把他放平躺下,又动手按揉他侧卧压着的那边肩膀,腰身,腿脚。
虽不知做得对不对,且先做着,明日再看看小厮们怎么做就是了。
都按揉了一遍才合衣躺下。
新婚夜,她是要跟王爷同睡一榻的,日后也要同睡。
若是以前,她或许会怕与一个木僵人睡一起,可她死过一次,如今是没有多少害怕了。
养心堂。
老太妃年纪大了觉少,睡一觉醒来便叫了连珠进去。
连珠说:“是滇妈妈把人支走的。”
滇妈妈是叶家那个继室的人,跟着叶银霜陪嫁过来。
李嬷嬷端了温水递过去,小声说:“碧荷来说,那边已经开了王妃的嫁妆。”
老太妃眸色一沉。
叶银禾的嫁妆单子她看了,竟是出奇的多,想来是她娘过世后留下来的。
老太妃也没心思去问叶银禾的母亲是谁,只道:“叫个懂货的人,别叫那些个小人昧了银禾的嫁妆。”
李嬷嬷应是。
——
翌日。
叶银禾早早便起来了。
其实她并未熟睡,心里的创伤总叫她梦魇惊醒,而且旁边陡然多了个人躺着,也实在不适。
不过,也叫她知道原来木僵人并非不能动。
她瞧了两回晏时隐自个儿挠痒痒,还咳嗽,让她很是惊讶。
琴音和棋语则是一宿的不安,也没睡着,默默的伺候叶银禾梳妆。
“姑娘,您......昨夜睡得可还好?”琴音问。
叶银禾说道:“尚好。”
周嬷嬷进来了,身后跟着笔战和纸樘、墨归,三人对叶银禾施礼。
纸樘说:“王妃妆安,我们来伺候王爷用早膳。”
叶银禾点了点头,起身跟着进屋。
三人看到她进来,面色都有些不自然。
笔战小心翼翼的说:“王妃,王爷要......更衣了,王妃还是在外面等等?”
更衣......
叶银禾明白是什么意思,点了点头转身到屏风后面等着。
一炷香后,笔战和纸樘端着水盆和脏衣服出来。
经过时叶银禾闻到些许的味道,木僵人也要吃喝拉撒,并不奇怪。
叶银禾走进去,便看到墨归在给晏时隐按摩,拍背,抬腿抬脚,翻身。
她就坐在床榻边上看着,一一记住了这些做法。
很快,纸樘和笔战也回来了,两人端着早膳进来,是粥靡和汤水。
扶着晏时隐靠坐好,一点点的喂下去。
“他能吞咽?”叶银禾再次惊讶。
不怪她反应大,实在是没见过。
墨归一点点的喂着肉粥,笑说道:“王爷只是睡着了,除了不醒,其实与常人无异,偶尔还会说话呢。”
能吞咽,只是不会咀嚼,所以吃的一直都是流食,汤汤水水这些。
叶银禾点点头。
晏时隐到底是会醒过来的,所以说是睡着了也对。
喂完一碗肉粥,再喂半杯温水,又是轻拍背部。
纸樘也说:“若是天晴,还能推王爷出去吹吹风。”
叶银禾都记着。
这时,连珠过来了,在外面施礼。
“王妃妆安,娘娘已经起了,可以过去敬茶了。”
叶银禾微微点头。
墨归说:“连珠姑姑,我们这就推王爷过去。”
叶银禾回头看去,就见刘伯推着一个木轮椅过来。
笔战和纸樘抬起晏时隐坐下去,推晏时隐出门。
叶银禾略微一顿,便跟上了。
九侍人离开后,连珠带着人把赏赐流水似的往隐山居送去。
堂中的众人神色各异。
在大业,即便是王妃,也并不是嫁过去便有诰命的,少则需要婚嫁半年,亦或是有了儿女,在者,便是如叶银禾这般有陛下亲赐。
叶银霜嫉妒得眼都红了,只觉得呼吸都是痛的,她是偏妻,不是嫡妻。
一字之差天壤之别,日后晏长桓定然还会有嫡妻,而她生下来的孩子怎么都会比嫡妻矮一头,她也矮人一头。
凭什么?她不明白,明明一切都算计好了的,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晏长桓也是不明白,可这是陛下的旨意,由不得他。
既然不是嫡妻,就没有敬茶的必要了。
老太妃挥挥手,很不客气的赶人走。
“都走,都走。”
贤王也觉得丢人得厉害,施礼说:“母妃,儿子告退了。”
说完就转身出去,贤王妃也屈膝一礼,紧跟着走了。
晏长桓拉起仍是不敢相信的叶银霜也起身离开,下人的目光让他脸颊越发火辣辣的疼。
从未受过的屈辱让晏长桓心中愤怒,他回头看去。
那堂中的女子身穿红衣,露出得意的笑。
叶银禾,你等着。
感受到恶意的目光,叶银禾抬眼看去,眉头微微蹙起。
这晏长桓想来是又把今日之事怪在她头上了,这厮有病。
“银禾?”
老太妃喊了声。
叶银禾回神看去,说道:“母妃。”
“该敬茶了。”老太妃笑说道。
她之前一直盼着喝小儿媳的茶,可惜时隐昏迷后,便生生拖了一年。
本以为会是那叶银霜,却不想到头来换了个叶银禾来。
不过仔细瞧着,银禾的外貌更出众些,五官更加浓郁大气,一双桃花眼很是有神。这样出色的样貌与时隐才匹配,若是生了儿女,也一定是不差的。
对,一定要让银禾给时隐留个子嗣才行。
叶银禾并不知老太妃心中所想,她接过放着茶盏的托盘,跪在软垫上,将托盘高举起来。
“儿媳请母妃喝茶。”
老太妃笑得眉眼都皱在了一起,连说了三个好字,将早就准备好的一个大红封放在茶托上。
随后,端起茶水连喝了两口,放下来才说:“银禾,日后时隐就交给你了。”
老太妃伸出手来。
叶银禾起身将茶托递给旁边的墨归,伸手过去放在老太妃的手里,任由她握着。
“是,银禾一定照顾好王爷。”
“好孩子!”
老太妃感叹一声,又道:“委屈你了,若是可以,母妃希望你能为时隐留下子嗣。”
叶银禾面色微红,低下头来。
这并非她能决定的,王爷如今昏迷不醒,能否人事还尚未可知。
更何况数月之后他醒来,若是发现她怀了他的孩子,也不知是恼是喜。
老太妃也不好多说什么,看了眼旁边的儿子,说道:“母妃也乏了,你们回去吧。”
“是,儿媳告退。”
叶银禾起身施礼告退,下人推着晏时隐一同回隐山居。
——
正宇院。
晏长桓和叶银霜看碧荷带着下人将一箱箱的东西往外面抬,面色极其难看。
这些嫁妆是叶银禾的,叶银禾虽出生就没了娘,可她那娘留下来的嫁妆丰厚得很。
这十多年即便方氏和叶淮北昧下了不少她母亲的嫁妆,可那周嬷嬷还是藏了不少。
这些嫁妆,可比叶银霜的多两倍。
可这是叶银禾的嫁妆,他们也不敢做得太过,好在昨夜悄摸换了不少好东西。
碧荷的脚边放着好几个箱子,并未打开。
此时看他们回来,对着晏长桓施礼。
“奴婢拜见郡王。”
碧荷抬了抬手,旁边的婢子将箱笼打开。
看着里面的东西,晏长桓和叶银霜皆有心虚。
碧荷仍旧微笑着,只说道:“郡王恕罪,秦王妃的这些嫁妆,还请郡王再好好对一对,毕竟嫁妆单子也是过了明路的,还会有宝鉴阁的人来鉴别。”
宝鉴阁的人都请来了?
晏长桓脸色铁青,拉着叶银霜进屋,又回头对几个小厮吼道:“没眼色的东西,还不快抬进来。”
小厮连忙把箱笼抬进去,随后吱呀一下把门关上了。
碧荷就站在廊庑下,默默等着。
屋里,晏长桓去拿暗格里藏着的两大箱子东西。
叶银霜只觉心疼得滴血,尤其看着那一整套凤血玉金簪绿松石头面,这一套头面整个大业找不出第二套来。
“桓哥哥,真的要给她吗?”
“这些本来就是她的嫁妆,有宝鉴阁的人盯着,那些东西瞒不过宝鉴阁的人。”
叶银霜潺潺落泪,只觉得委屈极了。
什么好东西都是叶银禾,而她呢,她连郡王妃都捞不到。
偏妻,偏妻?凭什么她是个偏妻?
越想越伤心,叶银霜几乎晕过去。
晏长桓心疼的扶住她,咬牙说:“霜儿放心,皇叔也活不了多久了,等他一死。叶银禾便不足为惧,这些东西早晚都会是你的。”
也会是他的。
叶银霜手扶着腹部,说:“桓哥哥,我不求这些,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就足够了。”
事已成定局,也只能如此了。
一炷香之后,房门再次打开。
小厮进去将箱笼抬出来,晏长桓站在门口,沉声道:“霜儿的嫁妆呢?”
碧荷施礼,笑说道:“郡王放心,这就命人去抬回来。”
碧荷打开箱笼,旁边一个四十多的妇人便查看起来。
这无疑是打他的脸。
晏长桓神色越发的难看,脸上的红肿更甚,气得将门重重关上。
叶银禾,一定是她,是她故意让碧荷这个贱婢这样羞辱他的。
——
叶银禾回到隐山居,看墨归和纸樘三人把晏时隐放回卧榻后,便让周嬷嬷给秦王府所有的下人发喜钱,还让厨房那边今晚上给所有人都加菜。
不过半个时辰,秦王府各院的人都过来领喜钱,又听说晚上还能加菜,一个个谢王妃都谢得极欢快。
连珠看在眼里,越发觉得满意。
做当家主母的,也要会做人,秦王府除了养心堂伺候老太妃的,便是前院,内院,后厨还有杂役房。
秦王因早年一直在外征战,所以没有妾侍也没有侧妃,偌大的王府只有叶银禾一个女主人。
秦王昏迷之后,昔日热闹的秦王府越发冷清,到了如今几乎没有几个人登门。
下人们也都担心,秦王若是一睡去了,他们只能另寻去处。
可如今不同,如今秦王府有主母如有顶梁柱,叫下人们吃了定心丸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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