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裴轻鸿苏云朝的其他类型小说《兼祧两房后,假死夫君带外室入府裴轻鸿苏云朝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寻星燎”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三十大棍?”“你说出来,也不怕咬了舌头。”穿过翠玉珠帘,裴菱菡跨步而来,一身银粉色月季穿蝶束腰裙,双手交叠腹前。此刻她娇俏的面容尽是怒火,也没丢失闺秀的仪态。“你大哥的私事,你身为小姑子瞎掺和什么劲,还不快退下。”裴婆子对小女儿板着脸。付婉婉神色阴沉,没想到这小姑子又半道杀出,想坏了她的好事。裴菱菡走到苏云朝身前,牵住她的手,压低声音,“大嫂,你放心,我已经让人去喊二哥,绝对不会让那个外室动你分毫。”“我无事,只是你来了更好。”苏云朝娇艳的红唇微翘。“小妹,我们处置苏云朝一个不听话的下人,你也要阻拦吗?”裴阿柱眉宇不悦,“你没去梁府千金的生辰宴,根本不知道她给侯府闯下多大的祸。方才让她主动交出药方,她还戏耍我们这些主子,身为一个下...
《兼祧两房后,假死夫君带外室入府裴轻鸿苏云朝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三十大棍?”
“你说出来,也不怕咬了舌头。”
穿过翠玉珠帘,裴菱菡跨步而来,一身银粉色月季穿蝶束腰裙,双手交叠腹前。
此刻她娇俏的面容尽是怒火,也没丢失闺秀的仪态。
“你大哥的私事,你身为小姑子瞎掺和什么劲,还不快退下。”裴婆子对小女儿板着脸。
付婉婉神色阴沉,
没想到这小姑子又半道杀出,想坏了她的好事。
裴菱菡走到苏云朝身前,牵住她的手,压低声音,“大嫂,你放心,我已经让人去喊二哥,绝对不会让那个外室动你分毫。”
“我无事,只是你来了更好。”苏云朝娇艳的红唇微翘。
“小妹,我们处置苏云朝一个不听话的下人,你也要阻拦吗?”
裴阿柱眉宇不悦,“你没去梁府千金的生辰宴,根本不知道她给侯府闯下多大的祸。
方才让她主动交出药方,她还戏耍我们这些主子,身为一个下人实在......”
“等等,你说......苏姑娘是下人?”
裴菱菡打断他的话,
这蠢蛋大哥,都不知道苏姐姐就是大嫂!
她语调上扬,“大哥,你七年杳无音讯,难免不知苏姑娘在侯府,非但不是下人,还是二哥的救命恩人。”
杳无音讯四个字落下,
裴阿柱面色不自然,目光瞥向祠堂供台,那边似乎还摆放着刻着他姓名的灵位。
“救命?
这不可能,苏云朝她就是一个女骗子。哪里懂什么医术,药方都是偷是捡的!”
付婉婉才不信,
堂堂梁府的四千金,难道还会说谎不成?
“无知者无畏。”
裴菱菡扭头,对苏云朝笑了笑,“苏姐姐,当初我不懂,现在有个活生生的例子,我算是明白了。”
两个贱人,
今日这药方无论如何,她都要得到!
付婉婉心里发了狠,
“我看苏姑娘衣裳有些零乱,何嬷嬷你还不快去,给咱们这位侯府的大恩人理正衣襟?”
何嬷嬷了然,笑容得意,指了指侍候在祠堂的几个婆子。
“你们几个,一起过来帮我。”
话音落下,却没有人跟着她一起行动。
不仅何嬷嬷疑惑,就连付婉婉和裴阿柱都不解。
这些下人愣着作甚,
连主子的命令都不照着做?
“你们别光杵着,快去啊!”付婉婉催促。
裴阿柱摸了摸鼻子,这场面有点熟悉啊......
“爹,娘,你们瞧这还成体统么......”
付婉婉气得咬唇。
端坐着喝茶的裴家二老,却不像私底下议论时那么硬气,边喝茶边装作听不见。
裴菱菡憋笑,若不是时机不对,她真想笑出声来。
她爹娘不敢支棱,
还不是这侯府的中馈是大嫂在掌管。
那些下人们的月钱都被大嫂拿捏,不听她的,难道还听一个外室的?
“怎么就不成体统?”
一道清朗而低沉的男音传来。
祠堂的众人偏头,看向门扉处。
裴轻鸿逆着光,身穿鸦青色银丝杭缎直裰,腰缠玉带,一派清风霁月的青年郎。
剑眉下墨瞳深邃,像揉洒了夜空的星辰,散发着不可抵挡的强势气场。
付婉婉叫嚣的气焰,顿时熄了火。
“我不在侯府,祠堂这边倒是热闹。”裴轻鸿语气轻描淡写。
付婉婉不禁腿肚子发软,扯了扯裴阿柱宽大的衣袖。
“二弟,婉婉她就说说而已,你别介怀......”
裴阿柱讪笑,面对这位年轻有为的弟弟,他的脊背不自觉的低了低。
可裴轻鸿并未看他。
轻挪视线,一眼落在苏云朝身上。
见她衣裳齐整,发髻端庄,墨眸稍稍柔缓。
“二哥,大哥房里的人还想让苏姐姐交出药方,不交还要赏苏姐姐三十大棍呢~”裴菱菡故意拉长尾调。
裴轻鸿眉头轻蹙。
一旁小心打量他的付婉婉,试探道:
“二老爷方才留在梁府,想必也知道梁四小姐想要苏姑娘的药方,若是献出药方,侯府和梁府的关系自然能更上一层楼......”
小家子气。
只会上不来台面的阴损法子。
苏云朝杏眸闪过冷芒,“侯爷有爵位在身,又得当今圣上的青睐,哪里需要靠这些旁门左道,来提升关系。”
“这是侯府的家事,况且,”
付婉婉意有所指的轻瞥晴溪,“姐姐都在场,苏姑娘还说这样的话,未免有些越俎代庖了吧?”
话落,她余光瞥向裴轻鸿。
后者眉心越蹙越紧,果然是对苏云朝不悦。
就算有救命之情又如何,还不是在侯府当个奶娘的差事。
苏云朝这么挟恩图报,干涉侯府的家事,二老爷碍于情面不好开口。
那她就勉为其难替他说出来。
付婉婉扬了扬下巴,“苏云朝,那张药方都不是你开的,何必藏着掖着,就算你不交给梁府,难道宁王你也敢不给吗?”
“是么。”苏云朝莞尔。
她要是知道,自己还答应给宁王除去毒素。
怕是头都要摇成拨浪鼓了。
裴轻鸿拉开官帽椅坐下,端起白釉茶杯,品味冒着白汽的碧螺春,唇角漾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怎么,苏姑娘话都说不出来了?”
付婉婉追问,“我劝你还是交出来,宁王可不是你能得罪起。
他可是当今最有希望当上太子的人物,要是一个不爽,苏姑娘你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一个贱民而已,皇子一根手指就能碾死她。
裴阿柱也点头,“苏姑娘,你还是不要逞强了,只要你肯交出药方,我们就继续留你在侯府。”
苏云朝挽了挽发髻垂落的流苏,“第一个赌,你输了,第二个赌,宁王不仅不会开罪我,还会与我交好。”
“哈哈哈。”付婉婉捧腹直笑。
“苏姑娘你这玩笑说的真好笑,宁王是什么人物,大周朝最闪耀的皇子,怎么可能与你交好?”
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
裴阿柱眸底掠过失望,“这种大话也敢说出口,皇子出身尊贵,连我都说不上话,就凭你?”
“反正我信苏姐姐,付小姐,你就说愿不愿赌吧。”裴菱菡坚定的站在苏云朝这边。
她大嫂那么厉害,
一手精妙的医术救活了多少人。
也就付婉婉这样的庸脂俗粉,才狗眼看人低。
付婉婉冷笑,“好啊,我倒要看看你到时被宁王开罪,要如何收场。”
话音才落,就有管事匆匆赶来。
“二老爷,宁王府的人过来了......”
付婉婉再也抑制不了脸上的得意,“苏云朝,你看看,宁王都派人上门问你的罪!
姐姐,这就是你带来的人,是要连累整个侯府?”
这话说在裴阿柱的心口,
他权衡利弊,看向晴溪的眼神充满厌恶,“丑妇,你还不快在列祖列宗面前,自请下堂!”
那管事神色怪异,继续说,“大老爷,宁王派人是来送礼的。”
看着陈大夫两眼放光,捧着灰黑不溜秋的药渣,视若珍宝的样子,屋内人都愣在原地。
“怎么可能!”梁若月失声道。
从前苏云朝来治病,不过是给梁夫人扎针,送来的药材,也被试过就一普通疗效的药。
梁冠延试探问,“陈大夫,你确定这药无异常之处?”
“不仅无异,还是难得一见的良方。
老夫看过梁夫人的脉诊案,实话说,就连老夫也没有把握将梁夫人的病痛根除。
可若按这配好的药,继续吃上两三疗程,就能药到病除,而梁夫人会晕倒,正是没有继续疗程。
所料不错的话,此药还需继续服用,否则就会前功尽弃,身子骨再难好转。
不过这开药方的神人在何处?老夫正想跟他好好赐教一二......”
话落,众人倒吸了口凉气。
陈大夫可是梁府重金聘请的名医,他的医术在大周朝也是位列顶尖那层,无人敢质疑他的论断。
就连他都称赞起苏云朝开的药好,还想找她赐教......
难不成他们之前都小觑了她?
“药好,又不代表开药方的人是苏姑娘。”
梁若月看向沉思的两位哥哥,“大哥,二哥,你们想想苏姑娘不过是乡野过来的女子,能对医术有什么见解?
或许是她侥幸得了神医的药方。
她若医术真的厉害,那娘亲又怎会晕倒?
我看连她自己也是一知半解,不若唤她过来,把药方交给陈大夫。
以陈大夫的本事,研究透药方,还能让大周朝的妇人们免受与娘亲一般的病痛。”
陈大夫点了点头,眸底掠过丝赞赏。
“没想到四小姐竟如此深明大义,为天下妇人着想,老夫敬佩!”
这份珍贵的药方,
岂能留在一个寂寂无名的乡野女医手中?
若他能得到此方,想来他在妇科疑难杂病上的造诣会更深。
“若月说得没错。”梁亚舟把玩折扇的穗子。
不屑的冷哼,“我查过苏云朝的背景,并没有拜过名师,只跟村里的土郎中学过一招半式,仅仅靠运气治好过几个病人。
春花也是珍珠鱼目不分,派了这么个庸医。母亲的病,怕也是歪打正着给用对了药。”
梁冠延俊朗的眉心紧拧。
方才陈大夫的一席话,他还以为春花存心来祸害母亲。
却没想,春花不仅焉坏,还蠢钝。
连大夫都是找个半吊子,来向母亲献媚。
他摇了摇头,“罢了,妹妹,我先跟你二哥去寻人,免得季轩又冲动。”
梁府主子因梁夫人病倒,都去了后院,生辰宴席就只让宾客们继续先吃席。
看着一桌美食佳肴的席面,苏云朝拿起一双银筷。
“来都来了,不吃白不吃。”
她刚吃了口荔枝酥肉,余光就瞥见三个熟悉的小身影。
像三块软糯的白面团子奔来。
“娘亲~”
苏云朝微笑,“你们不是在跟着二叔父吃饭吗,怎么跑来我这边?”
“二叔父被人围着,我们就来找娘亲了。”老大裴浚哲牵着两个弟弟。
“这不是怕娘亲一个人吃饭太无聊了吗?”
老三裴湛崎两只小手环抱,“哼,我看你是冲那盘水晶饺子来的,娘亲这边席面人少,你就知道吃。”
苏云朝挽袖,亲手为二儿子夹来两个水晶饺子。
“好了,濯岳就这两个,不能再多吃了。”
她没偏颇,都给儿子们夹了几道爱吃的菜。
“啧,真是母子情深。”
付婉婉阴阳怪气的啧了声,“要是姐姐看到这一幕,会不会伤心?自己的孩子跟别人叫着亲热,姐姐那个身子骨,能不能承受得住呦......”
扫兴!
苏云朝蹙眉,口中的酥肉顿时没了滋味。
“这位嬷嬷,你的眼睛是不是不太好哇,我干娘是大夫,我们同住一府,那就收你十两医治好了。”裴湛崎装作好宝宝的指向付婉婉。
“什么?你说我是嬷嬷......”
付婉婉双眸几乎要喷火。
在大周朝,年龄在二十五以上就可称呼嬷嬷,可她才二十出头些。
这小杂种就敢说她人老珠黄。
“苏云朝,你究竟是怎么进来的?我和婉婉都是拿到梁府的请帖,才能踏入赴宴。”裴阿柱目光透了丝审视。
不就是份请帖,
苏云朝捏了捏裴湛崎的小脸蛋,又软又绵,杏眸微抬,“你们怎么进来的,我自然也是,大老爷何必多此一问?”
“就凭你?”
付婉婉鼻孔哼出冷气,视线在苏云朝和裴湛崎身上扫过,眸底掠过不屑。
“你以为靠讨好小公子的欢心,就能混进梁府的生辰宴?”
“这种品级的宴会,不是你一个乡野女医能来的地方,你看看周边的女眷,哪个不是贵妇千金。”
“你要识相点,就该感到自惭形愧,离开梁府!”
裴阿柱赞同的点头,“婉婉的话也是我的意思,我命令你苏云朝,赶紧滚回侯府,不要丢了裴家的脸。”
“大傻蛋你们太过分了,知不知道我娘亲......唔!”裴濯岳气呼呼的挥舞着小拳头。
话还没说完,
裴浚哲无奈的伸出小白手捂住他的嘴,悄声提醒:“我们可答应娘亲不可说漏嘴......”
“哼,怪不得苏姑娘在侯府如鱼得水,原来哄骗稚童的功夫倒是不差。”
付婉婉眼神嘲弄,
迎面对席面间巡视的梁府管事上前说道:
“管事先生,都说梁府是簪缨世家,出入皆是清流权贵,怎么让一个低贱的村医进宴?”
这李管事,苏云朝认识。
不仅知道她是梁府真千金,还在七年间替梁若月做些隔应她的事。
这次传送请帖,多半也是经过他手。
李管事捻着唇角的胡须,嗤笑,“这位夫人说的在理,我梁府可不是什么人都配进来,来人,把不相干的人给轰出府!”
就在家丁冲来要赶走苏云朝时,一个佝偻脊背的宫装男子碎步走来。
李管事心中诧异,
这人可是宁王身边的文太监。
为了不得罪宁王,他小心翼翼的问:“敢问公公,寻来此处可是有要紧的事,小的随时听候差遣。”
文太监甩了两下拂尘,
“宁王爷有令,特派洒家来席间寻一位大夫,尔等不可造次。”
大夫?
付婉婉和裴阿柱眸底闪过一丝疑惑。
目光不禁落在苏云朝身上,浅紫色云纹襦裙,娇美动人,却瞧不见半分大医的气势。
宁王是大周朝尊贵的王爷,要找的肯定是医术精湛的老者。
怎么也不会是......苏云朝吧?
宁王宽大的掌心躺着一块油纸方包,浓郁的药材气息,蔓延开来。
“苏姑娘,要借一步说话?”
“娘亲......”
裴浚哲抓住她的绣金宽袖,圆溜溜的黑眼睛,瞥了瞥身后神色黑沉的爹爹。
可惜,苏云朝并没注意。
正想借此机会,治好这类似七年前的毒症,全了她当时的遗憾。
她福了福身,杏眸清亮,“民女自无不可。”
裴轻鸿拉住三只小团子,在苏云朝跟着宁王的阵仗走后,也告辞梁府。
只是,
他目送的眼神,幽怨又绵长。
“爹,你为何阻拦我?”
梁若月不满,眼圈泛了红。
“只要女儿再说下去,苏云朝绝对会拿出药方......”
“那药包在宁王手里,若有药方,你说,该谁收下?”梁老爷反问。
梁若月噤了声。
弱弱怯怯的模样,让梁季轩心疼。
又擦眼泪,又柔声轻哄。
“这药方若被宁王收下,那也是若月的功劳,宁王他会记着的。”梁亚舟夸赞道。
梁冠延颔首,“父亲,既然母亲无碍,那派去崇阳侯府的传信要不收回......”
“不必,你母亲也是因她受难,不过罚她三日内手抄佛经百遍,尽点孝心。
好了,你们都去床前,好生照料你们母亲。”梁老爷冷哼,挥袖去了书房。
梁季轩不以为然,
“大哥,爹说的没错,丑八怪人丑多作怪,还不是她招惹来的,就她写的狗爬字,我还懒得看。”
梁亚舟嘴角噙着抹讥笑,手执折扇,心无波澜的扇了起来。
......
伊金楼。
掌柜见到苏云朝差点喊了句“东家”,被后者眼神逼退。
文太监瞧这两人眉来眼去,
看了看掌柜挺西瓜肚的身材,现在的年轻姑娘,都好上这口了?
宁王待落座后,将药包放置桌面,苏云朝才开口,“请恕民女冒昧,王爷这是中毒了。”
拿茶杯的修长手掌一顿,
宁王眸底掠过丝深究和谨慎,“你是如何得知?”
方才在梁府,她并未近身。
宁王府的下人们都守口如瓶,外人难以知晓。
他表面的体弱,其实是中毒的症状。
也只有七年前,那女孩急救了他才知......
苏云朝还是头一次和皇族面对面相坐,光对视,就极具压迫感。
“我曾有幸听过此毒的描述,是因一种西域的毒蝎草。
此毒草会使患者全身脉象虚浮,面色呈现青白的虚弱之相。”
“西域?”
宁王桃花眼微眯。
无形的压迫,让人呼吸微窒。
想到在梁府,是宁王帮她解围,其实没有他的开口,手里的药方要想保下来也不难,
她到底承了情。
苏云朝饮了口浅橙茶水,“早些年,民女曾与西域的商人打过交道,所以才得知。
不过这种毒草是慢性毒药,入口无色无味。
一旦发作后就难以根除毒素,会不断侵蚀五脏六腑,直至中毒者虚弱而死。”
若是普通百姓中了此毒,
没有那些大补药材,恐怕活不到三天。
她从袖口掏出绣花布包。
拿了一只脉枕放在深褐色木桌,粉唇微动:
“若王爷信得过民女的医术,民女有把握治愈毒蝎草之毒!”
宁王眸光幽深,
视线停落在她那双澄澈的浅茶色眼瞳,
无端的吸引人。
文太监喝道,“大胆,王爷千金贵体,就连凤阳郡主都没有十全的把握,你怎么敢许诺......”
下一秒,
他尖细的声音掐在嗓子眼里。
宁王薄唇微勾,掀开金边绣长袖,露出肌肉线条分明的手臂。
搭上苏云朝的脉枕。
文太监想劝,“王爷啊,请您再三思......”
凤阳郡主......
好像在哪里听说过?
苏云朝略过这茬,为宁王手腕铺上一层软纱,隔着薄纱来诊脉。
又要来纸笔写下药方。
文太监见她挥舞笔杆,写的飞快,倒不太像梁家四千金说的捡药方来用。
就算真是捡的,她运气未免也太好。
苏云朝扫了眼本来送去给梁夫人的药包,又提醒了句:
“这药是调理落下月子病的妇人。”
此刻,橙红的火烧云洇染了半边天。
苏云朝眺望了眼窗外,起身告辞,“王爷,您先按我的方子抓药服用几日,届时民女会上门看诊。现在天色不早,民女就告辞了。”
楼下,掌柜恭敬的目送苏云朝离开。
提心吊胆的心才放下,东家这算突击检查么?
文太监看向正慢条斯理品茶的宁王,“王爷,您真的相信这穷乡僻壤来的女医?
要不把这药方给凤阳郡主瞧瞧......”
“你是在宁王府当差,还是在她的郡主府。”
文太监脸色一变,弓腰请罪:“是老奴多嘴了。”
折好药方,宁王两指夹住。
她医术好不好暂且不提,可字却不像闺阁女子那般娟秀,
而是笔锋迥劲大气。
宁王深邃的桃花眼掠过丝兴趣,
有点意思。。
醉香楼,二楼包间。
“九皇子殿下,这封密信是陛下......”
裴轻鸿面色冷峻,修长手指轻敲桌面,听着暗卫的禀报。
“叩叩。”
屏风飞快掠藏过黑影。
裴轻鸿收好密信,才看向门口,拉着三个孩儿的苏云朝,俊美的面孔浮现淡笑。
与方才冷酷的模样截然相反。
等人走进来,他却止住笑意,背对而立,“怎么才来,饭菜都要凉了。”
相处七年,苏云朝怎么看不出这裴轻鸿在傲娇。
她摸了摸裴濯岳的小脸蛋,“濯岳,你饿了吗?”
“娘亲,我饿了,我要吃糖酥鸡腿。”
裴湛崎轻哼,小手环抱,“吃货!大哥,你说对么?”
“......”裴浚哲歪了歪头。
见母子四人一致忽略他,
裴轻鸿隔着三个小团子,倾身凑近苏云朝的耳旁。
微热的鼻息喷洒在她脖颈,夹杂一股淡淡的冷香。
苏云朝心跳莫名加快,
都有了四个孩子了,她怎么还容易害羞?
虽然白天他称自己为苏姑娘,但终究是隔着层身份。
“咳咳,瞧你,还和以前那样变扭,宁王毕竟是皇族,我就一平头老百姓怎么好推拒。
再说,他中的毒,我有兴趣一解。”
裴轻鸿深邃的眉眼,尽是幽怨,“可我如今是侯爷了......”
漂亮的人,再做这样招人怜惜的表情,
真是让人难以招架。
尤其膝下三只小崽崽,仰着头,黑萌萌的眼眸好奇的盯着他们看。
有点莫名羞耻。
苏云朝脸颊爬上红霞,别过头,“你是侯爷没错,可宁王是皇族出身......”
她脑门一热,忽道:
“除非你也是皇子,那我就有底气不用怕他。”
话音落下,裴阿柱愣神。
什么,
门口那美若天仙的女人,是那个丑村姑?
不可能吧!
眨了好几下眼,他始终没办法把苏云朝看成从前的春花。
那么丑的人,丰盈了也不会好看到哪。
更重要的是,
苏云朝脸上没有那些吓人的青斑。
还一身珠光宝气,贵不可言,就像娇养在闺阁的千金小姐。
哪里是从小割猪草、喂鸡鸭的春花能有的气度?
“咳咳。”
裴菱菡掩了掩嘴角,“我一时太激动,叫错了,苏姑娘是照看大嫂的医师,深得大嫂信任。
大嫂劳作累病,身子骨弱,养在正院不怎么出面,就由苏姑娘代大嫂传话办事,见她如见大嫂。”
险些让秘密被捅破。
要知道裴家二老并不知道丑媳妇,早就在七年间蜕变了模样。
裴阿柱呼了口气,“我就说,小妹刚才那声,我还真以为是春花。”
恰巧,春花跟苏姑娘也姓苏......
真是同姓不同脸,但凡春花长得漂亮些,他也能收入房里。
付婉婉松了口气。
方才她被吓了一跳,还以为春花女大十八变,担心相公心思会变。
没想到七年过去,
春花不仅丑,还成了病秧子。
谁的胜算大,一目了然。
“见过裴老太爷,裴老夫人。”
苏云朝向二老福了福礼,“大夫人怕过了病气,不便见人,请望大老爷体谅。”
话音刚落,裴婆子就瞪眼。
“得了,从前阿柱不在,我才认了她这么个媳妇,现在阿柱都有了拜过堂的媳妇和孩子......”
“当初您让二老爷兼祧两房,大夫人的归落,怎么也要看二老爷的意思。
另外,无媒无聘算不得妻。”
苏云朝杏眸灼灼,看的裴婆子心底发虚。
不晓怎的,面对这女医,她气势就弱上一大截。
要不是老二护着,
她非得把人赶走,还有那个病妇,通通赶出他们侯府。
“爹娘,这是......真的?”
裴阿柱看向自己的老爹老母,后者点了点头。
“是有这么一回事,以为你那时不在了,不想老裴家在你这断了根,所以......你弟弟主动兼祧,为了给你这房过继留后。”
二弟受苦了......
为了他,碰了那个丑女人。
生下的小孩,肯定也不如成儿和茗儿好看。
裴阿柱同情了会,喝了口醇香的碧螺春,目光忍不住追随苏云朝。
“可老二也不能管到哥哥房里。
苏姑娘,你就算再同情春花,也不能不顾及婉婉。
她为我生了两个儿子,是裴家的大功臣,虽没有请爹娘见礼,但我只认婉婉为妻。
至于春花生的......就别过继了!”
付婉婉也假装拭泪:
“姐姐也是命苦,只是成儿和茗儿怎么接受得了自己有了弟弟妹妹......”
裴阿柱一脸郑重:“我只有成儿和茗儿两个孩子。”
当着苏云朝的面,两人情难自禁拥搂在一起,十指相扣。
可苏云朝始终淡笑。
三分热的碧螺春,口感略差,却不减她的好心情。
“大老爷,你此话可当真?”
正面对视上苏云朝的杏眸,裴阿柱微微失神,但仍坚定:
“那是自然,春花一介农妇,早跟我不是同身份的人。
怎么能教养好裴家子孙?
但孩子到底是二弟的,就充作二房庶出,毕竟二弟还尚未娶妻。”
裴菱菡差点听笑了。
什么叫作错把珍珠当鱼目,她才算明白。
大哥就是个蠢脑瓜子。
那四个可爱的侄子侄女,个个比付婉婉带来的两娃好多了。
三个侄儿不仅聪慧,最大的频频被夫子夸赞,其他两小只也古灵精怪,又惯会讨人喜欢。
更别提他们长相继承了二哥和大嫂的优点。
可比这两虎头虎脑的小胖墩,漂亮精致不知多少倍。
苏云朝笑容意味深长,“回头我都会细细转述给大夫人。”
几人聊了几句,婆子过来传话:
“老太爷,老夫人,厨房都备好菜席,二老爷刚到府。”
一听小儿子回府,裴婆子笑得脸上全是褶子。
二老爷......
不就是传说中的裴轻鸿。
裴阿柱和付婉婉顿时如临大敌,身子都紧绷了起来。
他们回来的目的,就是为了借二弟的势。
一个想在官场谋个一官半职,一个想靠裴轻鸿的名声,为自家生意保驾护航。。
“大夫人和侄儿们可还好?”
裴轻鸿一身官帽朝服,五官俊美昳丽,身量约有八尺半寸,深褐色桃花眼深邃又迷人。
小厮过来给他换下常服。
月白色云纹缎面衣袍,平白为他增添了几分书生儒雅气息。
“回二老爷,大夫人让云朝姑娘去前院偏厅接见大老爷,几位少爷都在宜兰园读书练字。”
裴轻鸿唇角弧度深了深,“叫侄儿们过来,随我一同过去。”
前院离着宜兰园不远,不过片刻,三个年岁呈阶梯状的稚童,欢笑着走过来。
跟随身后的丫鬟怀里抱着粉衣女童。
“给我。”
裴轻鸿主动抱住女童,动作娴熟,还甩了甩拨浪鼓逗弄。
“二叔父,听说娘亲的相公回来了......”
嘴上虽叫着叔,可语气却是格外亲昵。
他们人虽小,可都知道跟裴轻鸿的关系,私底下还会叫爹爹,在明面上就叔侄相称。
作为三兄弟的代表,老大开了口:
“可是,二叔父,我们都不能接受突然多出的爹爹......”
娘亲说过,活生生的爹只有一个。
每年清明烧香磕头喊爹的是灵位,可不是什么诈尸大爹。
“放心,他不会错认你们。”
裴轻鸿修长的手掌拂过玉冠垂落的缎带,墨眸闪烁幽光。
用餐的地方在花厅。
裴阿柱看着一道道上来的菜肴,哪怕他当了几年的地主,也没见过这些精雕细琢的菜肴。
餐具都是玉器打造,形状雕刻各种祥瑞花纹。
不仅色香,摆盘的卖相都像是宫廷御宴。
付婉婉抱着两孩子上桌,他们一见桌面的美食,就等着张嘴让娘喂饭。
在家里放纵惯了,两人也不觉得有什么。
就在这时,裴轻鸿带四个小孩穿过珠帘,踏入花厅。
他乌发绾玉冠,月白锦袍随风翻袂。
清风霁月,如天边的皎皎明月。
让人望尘莫及。
裴阿柱和付婉婉都愣了愣神,手里刚拿的筷子,顿时觉得烫手。
随后才注意,他怀里的女娃娃,腿边站着三个小孩,乖巧又守礼。
付婉婉瞧着,却感觉有些不得劲。
一对比,成儿和茗儿倒没了规矩,也不知道是哪来的小孩。
裴阿柱则有些抬不起头,“二、二弟......”
曾经在脚边喊哥哥的弟弟,摇身一变,成了高不可攀的崇阳侯爷,皇帝身边的红人。
“二弟,他们是?”
他看向裴轻鸿怀里的女童,心底隐隐有猜测,就见到她露出小米牙。
对苏云朝伸开小手,“娘亲,抱抱!”
“这是大夫人的院落,外男不可随意进出。”
看门婆子拦住裴阿柱的去路。
“外男?”
裴阿柱拔高音量,“让春花滚出来,就说她夫君回来了。”
“我们大老爷的灵位,都在祠堂里头供奉了七年。”婆子看他眼神,就像在看一个傻子。
“什么灵位......”
裴阿柱脸色铁青,这不青天白日咒他死么。
“谁在外头叫囔?”
见是跟在苏云朝身边的丫鬟,裴阿柱才说,“我要进去见春花,快让这刁奴让道。”
丫鬟面无波澜,“那大老爷就请进。”
状似有意无意,裴阿柱又打量起周围。
原以为二弟对春花不过是表面功夫,可他路过雾霭碧池,红漆木秋千,越看越觉得布景清雅。
还有遍地种植的花卉,姹紫嫣红,不少都是名贵品种,无人精心打理,是不可能长这么好。
二弟还这么顾及自己的颜面......
裴阿柱才不觉得二弟是出于真心关爱春花,肯定看在兄弟之情上。
那么请帖,想必就是说几句的事。
“你是......春花?”
裴阿柱踏入内室,被一股浓重的药味熏得冲鼻,微眯的眼睛看向昏暗处。
床榻上鼓起的锦缎暗纹被褥,露出乌黑的头顶,光线太暗,只能看见一张青斑交错的脸。
真他娘的丑!
他不想污了眼睛,别过头,站在帷幔前止步。
“你沾着我二弟的功名,享受了这么多年的富贵。为了不损我二弟的孝名,你自觉点,请做下堂妇。”
说罢,裴阿柱嫌这边晦气,甩袖走出内室。
床榻上的人立马下来,点燃一盏红烛,气愤的对屏风后的人说:
“小姐,你看这人,七年抛下家庭不管不顾,你苦熬了多年,才有侯府今日的荣光。他闻着味儿来了,还想让你做下堂妇,岂有此理!”
苏云朝正调试着八仙桌面摆的鹅梨帐中香。
眉梢柔和,一点也没有被裴阿柱的话,扰乱心神。
“薄情寡义之人,有什么值得浪费心神,偌大侯府却也不是他说的算。
倒是委屈你,得时常留守在院子里。”
丫鬟晴溪笑了笑,摸着脸上的青斑,“小姐当真是厉害,一双巧手画得惟妙惟肖,若我不提前知道,也难以分辨青斑的真假。”
瞧了瞧神色专注的苏云朝,她又问:
“那小姐,梁府的宴会......还去吗?”
苏云朝正好调试完,把香料都装进一个琉璃打造的盒子。
杏眸微闪,“去,这回算最后一次了。”。
福寿居。
裴婆子放下茶杯,为难道:“阿柱,不是为娘不肯帮你说话。
可轻鸿他说过,这次宴会是为梁家四小姐举办的生日宴,这宴请的就......定好了人数。”
言下之意,家眷得减人。
裴阿柱想也不想,脱口而出:“春花那丑婆娘及一干儿女便不用去了。
就我和婉婉,还有成儿茗儿一同赴宴。”
这话一出,宠孙的裴婆子却板着脸。
“不成,我那三个孙儿可得去,想去,只能你们两个。”
“那好。”
怎么也比没有请帖来的强。
裴阿柱欣然答应,回到收拾好的碧霞院,告诉付婉婉这个消息。
“如此一来,相公你便能结交些达官贵人,何愁不能在官场大展拳脚。”
一顿彩虹夸赞,
听得裴阿柱心头熨熨贴贴。
付婉婉虽遗憾两儿子不能一同带去,但幸亏春花没出场。
她以夫人的身份面世,谁还能不认她为侯府大夫人?
翌日清晨。
请安途径游廊,苏云朝抱着裴萍散着步,身后紧随一道略微耳熟的女音。
“苏姑娘,你又来姐姐这边抱孩子,感情可真好。”付婉婉长相柔弱,双手牵着两孩。
“与你何干?”苏云朝神色清冷。
付婉婉笑了笑,眸底掠过一丝得意,“你不是与姐姐交好,不妨请苏姑娘回宜兰园,告诉姐姐一声,今天梁府四千金的生日宴,她就不能去了。”
“你早食可用过了?”
苏云朝反问,那张清艳的脸庞转来。
晨光半照她的侧脸,肌肤光滑如白玉,一身浅粉色金银绣花襦裙,更显她娇艳粉白。
看得付婉婉又好一顿羡慕,“那是自然。”
她自从生了两孩子,再如何保养,七年间也长了点细纹,不如十八芳华的姑娘。
“怪不得,有句俗话说的好,吃饱了撑着,多管闲事。”
苏云朝扫了她一眼,漫不经心。
“你!”
付婉婉气得眼圈红了红,就看到两儿子对苏云朝的背影,挥了挥小胖手。
“还好娘亲有你们......”
她倾身理了理裴成和裴茗的衣领,就听他们开了口:
“娘,这大姐姐长得可真好看,我想让她当我奶娘!”
付婉婉:“......”
又望向小儿子,他点点头,“我也同意。”
死崽子跟他们爹一个德行!
不过春花去不了,她又安下心,今日的生日宴,世人该尊敬的是她才对,春花该让出位置。
梁府。
“你给春花请帖了?”
梁夫人看着四女儿,忍不住怜惜的抚了抚她的发髻:
“今日是你二十一岁生辰,本不想请春花过来,免得你心里不舒服。”
“哪怎么行,我的生辰与春花姐姐同一天,请来她,我们一家也算团聚,再说,娘亲也该再让她身边的女医把把脉。”
梁夫人心里熨帖。
若不是春花貌丑,她又怎会不让她认祖归宗。
还好四儿也懂事知礼,还想着春花。
梁府大门外,停靠数辆锦帘马车,熙熙攘攘俱是华衣锦服。
裴阿柱和付婉婉,好不容易找到停靠点,才望向那块龙飞凤舞的鎏金匾额。
“这朱门高院,不愧是一品大员的住处。”
裴阿柱眼底有着向往权力的野心。
牵住付婉婉的手,往前方走去,正巧他余光瞥见一抹熟悉的身影。
“嗯?那人好眼熟......”
付婉婉好奇的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相公,你在看谁?”
“婉婉,我好像看到苏姑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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